跟着鲛人柔的身影潜入海面,楚尘才真正体会到幻海界的特殊。
海水并非寻常的湛蓝,而是泛着淡淡的银辉,水中漂浮着无数透明的“时间气泡”,气泡内时而闪过百年前的画面,时而浮现未来的虚影——这是时间法则逸散形成的独特景象,也是幻海界独有的标志。
“幻海界的海水分七层,越往深处,时间法则越浓郁,时间乱流也越频繁。”鲛人柔的声音透过水流传来,她鱼尾轻摆,在前方开辟出一条平稳的水道,“我们现在处于第三层,还算安全,但再过百里就是第四层边界,那里是时间乱流的高发区,你们务必跟紧我,不要触碰任何漂浮的时间气泡。”
楚尘三人点头应下,将云溪的时光防护符催动到极致,淡黄色的光芒在体表形成清晰的光晕。金甲战熊紧紧攥着巨斧,警惕地盯着四周,生怕有突发状况。云溪则时刻关注着灵纹的波动,一旦防护符能量减弱,便立刻注入灵力补充。
前行约半个时辰,海水的颜色突然变得暗沉,原本平稳的水流开始剧烈翻滚,无数银色的乱流如同毒蛇般在水中穿梭。楚尘的灵珠突然震颤,发出淡金色的预警光芒:“小心,前方有时间乱流!”
话音刚落,一道银色乱流突然从斜下方袭来,速度快如闪电。鲛人柔反应极快,挥手释放出蓝色水幕,试图阻挡乱流:“是三倍加速乱流,快撑起防护!”水幕与乱流碰撞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水幕瞬间被撕裂,但乱流的能量也削弱了大半,撞在楚尘的混沌护罩上,只让护罩泛起一丝涟漪。
“只是开胃小菜。”鲛人柔脸色凝重地说道,“真正危险的是叠加乱流,多种流速的乱流交织在一起,连我的时间防护都难以抵挡。”她话音刚落,前方的海水突然扭曲起来,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,漩涡中心的海水时而快速流动,时而停滞不动,正是叠加乱流的征兆。
“快退!”鲛人柔大喊一声,转身就想带领众人撤离。但已经晚了,漩涡突然爆发出强大的吸力,将周围的海水尽数卷入。楚尘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力量拉扯着自己,体表的时光防护符光芒骤暗,上面的灵纹开始出现断裂的迹象。
“不好,是七倍加速乱流!”云溪脸色大变,灵笔快速勾勒灵纹,试图加固防护符,“我的防护符最多只能抵挡五倍乱流,现在能量消耗速度是平时的七倍,撑不了多久!”
楚尘立刻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快速流失,原本能支撑一个时辰的灵力,此刻恐怕连一炷香都坚持不住。金甲战熊的情况更糟,他的战气本就消耗剧烈,在加速乱流中,巨斧的重量仿佛都增加了数倍,动作变得迟缓起来。
“九转归一·定!”楚尘低喝一声,将混沌能量与时空法则融合,注入自身经脉。淡金色的能量顺着经脉流转,他体内的时间流速瞬间稳定下来,不再受乱流影响。紧接着,他将灵珠高高举起,混沌护罩暴涨,将云溪和金甲战熊彻底笼罩:“我用混沌护罩帮你们稳定时间流速,但需要你们配合我,将灵力注入护罩,共同抵御乱流!”
“明白!”云溪和金甲战熊立刻照做,灵力源源不断地涌入混沌护罩。护罩的光芒更加稳定,将七倍加速乱流的影响削弱到三倍,三人的灵力消耗速度终于减缓。但乱流的吸力依旧强大,他们被裹挟着朝着漩涡中心飞去,周围的时间气泡不断破裂,时而有百年前的幻海界修士虚影从他们身边穿过,时而有未来的蚀暗侵蚀景象闪现。
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我们会被卷入乱流核心的!”金甲战熊怒吼一声,将战气凝聚在巨斧上,“楚公子,我来开辟通路!”他猛地挥出一斧,金色的战气形成一道巨大的斧影,朝着乱流薄弱处轰击而去。
“轰隆!”斧影与乱流碰撞,激起巨大的水花。乱流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缺口,楚尘抓住机会,带着两人纵身跃出缺口。但刚脱离漩涡,又一道银色乱流袭来,这次的乱流更加诡异,海水突然开始倒流,三人的动作也随之变慢,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——这是时间倒流乱流,虽然只有两倍,但足以让他们陷入被动。
“灵珠,感知时光沙漏的位置!”楚尘对着掌心灵珠喊道。灵珠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光芒暴涨,一道淡金色的丝线从灵珠延伸而出,指向深海的某个方向。楚尘顺着丝线感知过去,清晰地察觉到一股精纯的时间能量,正是时光沙漏的气息!
“沙漏的气息来自幻海界核心,那里应该是时光秘境!”楚尘眼中闪过一丝兴奋,“但秘境被一层强大的结界封锁,能量波动与鲛人月的气息一致,显然是她亲自布下的封锁。”
鲛人柔此刻也赶了过来,她的蓝色宫装已有些破损,显然在乱流中也受了些影响:“时光秘境是幻海界的禁地,存放着时光沙漏和历代宗主的传承,宗主下令,任何人不得靠近。你们不要再妄想了,就算抵达秘境,也无法突破宗主的结界。”
“不试试怎么知道?”楚尘说道,“鲛人月宗主担心沙漏安危,我们理解。但现在虚无之主的先遣队已在各个位面布局,幻海界的内海裂隙也在扩大,仅凭时光沙漏,真的能守住幻海界吗?”
鲛人柔脸色微变,没有反驳。她知道楚尘说的是事实,但宗主的命令她不敢违抗,只能带领众人继续朝着宫殿方向前进。一路上,时间乱流越来越频繁,有一次甚至遇到了十倍加速的乱流,楚尘的混沌护罩都出现了裂痕,幸好云溪及时用灵纹加固,才勉强撑了过去。
三个时辰后,他们终于抵达幻海界的核心区域——一座悬浮在深海中的珊瑚宫殿。宫殿周围环绕着柔和的时间能量,这里的时间流速极为稳定,显然是鲛人月用特殊手段布置的安全区。宫殿顶端,一枚散发着银色光芒的沙漏虚影若隐若现,正是时光沙漏的投影。
“楚公子,里面就是宗主议事的地方。”鲛人柔停下脚步,语气带着一丝提醒,“宗主脾气执拗,你们切勿激怒她。”
楚尘三人走进宫殿,殿内的墙壁由千年夜光珊瑚构建,散发着柔和的光芒。殿中央的宝座上,坐着一名身着银色长裙的女子,她有着一头淡蓝色的长发,容颜绝美,周身环绕着比鲛人柔更加强大的时间能量,正是幻海界宗主鲛人月。
“你果然还是为了时光沙漏而来。”鲛人月的目光落在楚尘身上,语气冰冷,“我已经让使者带话回去,幻海界不会加入联盟,沙漏也不会外借。你们为何还要纠缠不休?”
“因为沙漏不仅关乎幻海界,更关乎所有位面的存亡。”楚尘上前一步,直视着鲛人月的眼睛,“你用沙漏稳定内海裂隙,短期内有效。但一年后,虚无之主本体降临,他的蚀暗能量能吞噬一切法则,包括时间法则。到那时,沙漏会被蚀暗污染,幻海界也会随之覆灭。”
“危言耸听。”鲛人月冷哼一声,“万年前,幻海界就曾独自抵御过蚀暗的侵袭,这次也一样。我不需要联盟的帮助,更不会将镇界之宝交给外人。”
“万年前的蚀暗,只是虚无之主的先遣部队,而这次,是他的本体!”楚尘提高了声音,灵珠光芒暴涨,将一幅画面投影在殿内——那是他从灵珠中感知到的未来景象:幻海界被黑色的蚀暗吞噬,时光沙漏的银色光芒逐渐熄灭,无数鲛人修士在痛苦中陨落。
殿内的鲛人修士看到画面,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。鲛人月的脸色也变得苍白,她猛地一拍宝座扶手,怒喝道:“休得妖言惑众!这不过是你的幻象罢了!”
“是不是幻象,你比我更清楚。”楚尘说道,“内海裂隙的蚀暗能量,是不是越来越强?时间乱流是不是越来越频繁?这些都是虚无之主力量渗透的征兆。时光沙漏能稳定时间,但无法净化蚀暗。而联盟的混沌灵珠,能与沙漏配合,不仅能修复幻海界的裂隙,还能逆转多位面的蚀暗污染。这是双赢,不是单方面的索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