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撑不了多久！”
她咬着牙，从牙缝里挤出声音。
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冷汗。
“啧，花里胡哨。”
白幽撇撇嘴，似乎对苏芷这种“浪费”灵力的行为很不以为然。
但他也没闲着，不知从哪儿又摸出几根黑针，手腕一抖，乌光闪过，精准地穿过光障的缝隙，没入几只冲得最猛的地魈眼窝。
那几只地魈应声而倒，但更多的立刻填补了空缺。
冷月也动了！
在苏芷光障阻挡的瞬间，她如同鬼魅般从光障偶尔因冲击产生的薄弱处闪出，短刃划出致命的寒光。
每一次出击都必然带走一只地魈的性命，随即又迅速退回光障之后。
她的动作高效、冷酷，像是在进行一场精准的收割。
但地魈实在太多了，杀不胜杀！
洞口的光障在密集的冲击下，已经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！
“苏芷姐！”
欧阳雪看着苏芷越来越苍白的脸色，急得快要哭出来。
墨言挣扎着想要站起，似乎想加入战团，但他刚一动，眉心那团青黑之气就一阵翻涌。
让他闷哼一声，又无力地靠回岩壁，只能死死攥着剑柄，眼中满是无力与焦灼。
裴九霄看得双目赤红，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石壁上，牵动内伤，咳出一口血沫。
“操！”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一直紧盯着外面地魈动静的玉衡子，像是发现了什么，突然急促地开口。
“它们怕光！不是星辉，是纯粹的光！夜光苔！对，夜光苔！”
怕光？夜光苔？
苏芷脑中灵光一闪！
她之前与夜光苔共鸣时，就感觉到它蕴含着一丝极其纯净的、属于大地本身的生机之光，这与魔气的污秽本质截然相反！
“冷月！帮我弄一些夜光苔过来！快！”
苏芷急喊。
冷月没有丝毫犹豫，身形一闪，短刃掠过洞穴中央，削下了一大片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苔藓，用一块布兜着，迅速递到苏芷身边。
苏芷分出一部分心神，引导着体内所剩不多的灵力，不再是形成屏障，而是如同催化剂一般，疯狂注入到那片夜光苔之中！
“亮起来！”
她在心中呐喊。
奇迹发生了！
得到苏芷那蕴含星月本源与仁心回响的灵力滋养，那片原本只是微弱发光的苔藓，骤然爆发出强烈却不刺眼的、柔和的乳白色光辉！
那光芒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，瞬间充满了整个洞穴，甚至透过藤蔓缝隙，照射到了外面！
“吱吱——！”
光芒所及之处，那些疯狂冲击的地魈如同见到了最可怕的天敌，发出了惊恐万状的尖利嘶鸣！
它们赤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，纷纷停止攻击，如同潮水般向后退去，挤作一团，畏缩着不敢再靠近洞口光芒笼罩的范围。
有效！它们真的怕这种纯净的光！
苏芷不敢松懈，持续将灵力注入夜光苔，维持着这片“人造白昼”。
她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，身体微微摇晃，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。
但这片光，暂时守住了洞口。
洞穴内陷入了诡异的对峙。
外面是畏光不散的地魈群，里面是强弩之末的苏芷和筋疲力尽的众人。
“这玩意儿能撑多久？”
裴九霄看着苏芷摇摇欲坠的样子，心急如焚。
玉衡子看着那片发光的苔藓，眼中异彩连连。
“夜光苔蕴含的生机有限，如此强行激发，恐怕维持不了太长时间。而且，芷儿的灵力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下去，但意思谁都明白。
苏芷感觉自己像是被掏空了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，维持光芒的右手控制不住地颤抖。
她看着洞外那些在光芒边缘焦躁徘徊、不肯离去的地魈黑影，心不断下沉。
光，总有熄灭的时候。
到那时……
她看了一眼身边疲惫不堪的同伴，目光最后落在墨言紧蹙的眉头和裴九霄不甘的眼神上。
难道，真的要被困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穴里？
就在她意识都有些模糊的时候，一直沉默观察着外面地魈行为的白幽，忽然摸了摸下巴，若有所思地嘀咕了一句。
“奇怪，这些东西，好像不是在觅食……”
“它们更像是在驱赶什么？或者说……”
他的目光投向洞穴更深处的黑暗，那里，似乎连夜光苔的光芒都无法完全渗透。
“在守着什么东西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