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九霄忍不住开始低声咳嗽，欧阳雪的脸色也越来越白。
“这样下去不行。”
冷月突然停下脚步，蹲下身，用手指捻起一点地上不健康的灰黑色泥土。
“魔气浓度在增加，我们的体力消耗太快。”
苏芷何尝不知。
她自己的灵力也在持续消耗。
“得找个地方稍微歇歇脚。”
裴九霄喘着粗气说道。
白幽不知从哪里摸出个干瘪的果子啃着，闻言含糊不清地说。
“歇？行啊，看看哪儿风水好，适合当坟头。”
这话没人接。
就在气氛压抑到极点时，冷月拨开一片垂落的暗色藤蔓，露出后面一个不起眼的狭窄洞口。
洞口有微风流出，带着一股极其微弱的清新气息。
“里面有风，气味干净些。”
冷月回头道。
苏芷立刻上前感知。
没错！
洞中流出的风里，魔气浓度明显低于外界！
“是个地穴？”
玉衡子浑浊的眼睛里亮起一点微光。
“地脉深处，有时能避开魔气侵蚀……”
这可能是他们眼下唯一的选择。
冷月率先侧身钻了进去确认安全。
苏芷和欧阳雪小心地将裴九霄搀扶进去。
接着是背负着玉衡子的墨言，他即便在通过狭窄洞口时，动作也依旧稳定，小心地护住背上的老人，没有让他碰到岩壁。
白幽最后一个进来，他站在洞口，眯着眼打量了一下，又看了看天空，嘴角撇了撇。
地穴内部不大，但干燥，最神奇的是中央有一小片散发着微弱荧光的苔藓，带来了那丝珍贵的、相对干净的空气。
“夜光苔，看来这处地穴，确实还保留着一丝残存的灵机。”
玉衡子语气中难得有了一丝慰藉。
众人终于得以暂时喘息。
欧阳雪立刻给大家分水。
裴九霄靠坐着调息。
玉衡子也盘膝坐下，试图沟通那丝微弱的灵机。
苏芷则走到那片夜光苔旁坐下，感受着那微光中的生机。
她下意识地运转灵力，指尖流淌出温和的星辉，与那苔藓的微光轻轻触碰。
那夜光苔仿佛受到了滋养，光芒似乎明亮了那么一丝丝。
而一丝极其纯净的、源于大地本身的安宁气息，也反馈回来，抚慰着她紧绷的心神。
她正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应中，坐在靠近洞口位置的墨言，原本一直闭目调息、压制体内死气，此刻却忽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睛。
那双深邃的眸子里锐光一闪，他猛地抬手，按住了身旁的剑柄，虽然动作因虚弱而略显迟缓，但那份警惕却如实质。
几乎同时，坐在洞口另一侧的白幽，也耳朵微动，头也没回地低声说。
“嘘——有东西过来了。”
“不是天上，是地上。”
“数量不少。”
苏芷的心猛地一提，指尖的星辉瞬间敛去。
她看向墨言，只见他对她极轻地摇了摇头，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，同时用目光扫了一眼洞穴内部更深处的阴影，那是一个易于防守的角落。
他的判断和冷月、白幽一样。
危险，迫在眉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