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消息可比什么都让他高兴。
“还早，”
苏芷摇摇头，但唇角微微扬起一个清浅的弧度。
“只是看到了一点希望。”
她这个清浅的笑容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柔和。
裴九霄看着，一时竟有些呆住，心里那点烦躁不知不觉散了大半，只剩下为她高兴的纯粹喜悦，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、看着她的笑容而加速的心跳。
他挠了挠头，嘿嘿傻笑了两声。
“有希望就好！有希望就好！”
就在这时，影七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院门口，对着苏芷和裴九霄微微颔首，低声道。
“苏姑娘，裴公子，殿下请二位过去书房一趟，查的事情，有眉目了。”
苏芷和裴九霄神色一凛，立刻收起心绪，跟着影七快步走向书房。
书房内，烛火通明。萧景琰坐在书案后，面前放着几卷账册和一份刚写好的密报。
他脸色依旧凝重，但眼神锐利。
“查到什么了？”苏芷直接问道。
萧景琰将一份密报推到她面前。
“那深蓝色丝绸，产自江南‘云锦阁’，是贡品级，每年流入京城的数量有限，主要供应宫内和几位亲王、郡王府。府内近三个月，无人采买过此类新料。”
贡品？
苏芷和裴九霄心头都是一沉。
范围虽然缩小了，但牵扯到的，无一不是权势滔天的人物。
“至于药材方面，”
萧景琰继续道，声音更冷了几分。
“负责竹意苑药汤煎煮和传递的，有三个婆子，背景都查过了，暂时没发现异常。但是，负责药材入库核查的一个老管事，前日告老还乡了，时间点，就在我们开始暗中调查之后。”
“跑了？”裴九霄瞪眼。
“不是跑，是‘正常’告老。”萧景琰强调。
“手续齐全，无懈可击。但他一走，这条线就断了。”
对手的反应，快得惊人，而且干净利落。
“不过，”
萧景琰话锋一转，指尖点了点另一份卷宗。
“并非全无线索。根据库房记录和对其他下人的询问，那个告老的管事，与宫中司药局的一位副管事太监，是远房表亲。而那位副管事太监是慈宁宫出来的老人。”
慈宁宫！
太后的宫殿！
所有的线索，似乎都在这一刻，隐隐指向了那座皇宫中最尊贵、也最深沉的女人！
书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。
如果真是太后她的动机是什么？
是为了掩盖当年苏家灭门的真相？
还是为了玉衡子可能知道的秘密？
或者，与那件失落的仙医法器有关？
“另外，”
萧景琰揉了揉眉心，补充了一句，语气带着一丝复杂。
“根据一些老宫人的模糊记忆，当年苏家出事前，慕容姨母，你母亲，曾因一件小事与当时的皇后，也就是如今的太后，有过一次不甚愉快的争执。具体所为何事，无人知晓。”
母亲与太后有过争执？
苏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
当年的苏家惨案，背后的黑手，难道真的是……
就在这时，书房外传来影七压低的声音。
“殿下，安插在周嬷嬷家的人传回消息，说周嬷嬷今夜偷偷见了个人，形迹可疑。是否动手拿人？”
周嬷嬷，正是太后身边那个时常“出宫探亲”的掌事嬷嬷！
萧景琰眼中精光一闪，与苏芷对视一眼。
“先盯着，不要打草惊蛇。”
萧景琰沉声下令。
“看看她到底去见谁！”
机会，似乎来了。
但前方是拨云见日，还是更深的陷阱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