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室里一时间静得吓人。
苏芷捂着火辣辣疼的胳膊，血从指缝里往外渗，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玄衣男人。
七皇子？萧景琰？
他怎么会在这儿？还知道自己遇险？
裴九霄也懵了，手里还攥着那块准备拼命的碎陶片，看看那男人，又看看苏芷，一脸“这他妈又是哪路神仙”的表情。
他刚才拼死拼活没撞开的门，被这家伙一掌就轰开了？
那玄衣男人没理会裴九霄的打量，几步走到苏芷面前，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，递了过来，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。
“苏姑娘，这是上好的金疮药。殿下吩咐，务必确保姑娘安全。”
苏芷没接，只是盯着他。
“萧……七皇子殿下，他怎么会知道……”
“殿下一直在关注姑娘的动向。”
男人言简意赅，似乎不打算多说。
他目光扫过石室内的一片狼藉，最后落在挣扎着想爬起来的芸娘身上，眼神一冷。
芸娘捂着胸口，嘴角挂着血丝，看着玄衣男子，眼中先是惊骇，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，发出一阵尖利的怪笑。
“哈哈哈！我当是谁！原来是七皇子殿下的‘暗卫’！怎么？你们皇室，也想来分一杯羹，觊觎这仙族血脉和幽冥之力吗？”
暗卫？苏芷心头再震。
萧景琰竟然派了暗卫暗中跟着她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
那玄衣男子——暗卫，对芸娘的指控不置可否，只是冷冷道。
“妖言惑众。你利用邪术残害百姓，其罪当诛。”他抬手似乎就要了结芸娘。
“等等！”
苏芷急忙出声阻止，她强撑着站起来，走到芸娘面前。
“你刚才说的‘仙族血脉’、‘幽冥之力’，还有‘钥匙’，到底是什么意思？你们收集女子精血怨念，究竟想干什么？那位‘大人’是谁？”
芸娘怨毒地瞪着苏芷，又看看暗卫，啐出一口血沫。
“想知道？做梦去吧！那位大人的伟业，岂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窥探的！你们都会成为祭品！哈哈哈……”
她笑声未落，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决绝，猛地咬碎了藏在后槽牙里的什么东西！
暗卫脸色微变，瞬间出手点向她周身大穴，但已经晚了。
芸娘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，脸上迅速笼罩上一层黑气，瞳孔放大，气息瞬间断绝。
服毒自尽了！
苏芷看着芸娘迅速僵硬的尸体，心头一阵发寒。
这幕后之人，手段竟如此狠辣，连手下都藏着即刻毙命的毒药！
线索……又断了。
暗卫检查了一下芸娘的尸体，确认无误后，站起身对苏芷道。
“苏姑娘，此地不宜久留。凝香斋外面的人已被清理，请随我离开。”
清理？
苏芷和裴九霄对视一眼，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色。
这暗卫……动作也太快了！
“那个……多谢兄台出手相救。”
裴九霄收起陶片，挠了挠头，语气有些别扭。
“不知兄台怎么称呼？”
“影七。”
暗卫报了个代号，语气依旧冷淡。
“苏姑娘，请。”
苏芷压下满腹疑问，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。
她看了一眼地上芸娘的尸体，又看了看那仍在冒烟的青铜香炉和石壁上的诡异图案，心中充满了不安。
芸娘虽然死了，但她背后的“大人”和那个所谓的“伟业”，依然像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着。
她走到石台边，将自己那些被搜走的瓶瓶罐罐，特别是那半瓶解毒丸，快速收好。
在拿起一个装着“夜息香”粉末的小瓶时，她犹豫了一下，也塞进了袖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