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声咆哮砸过来，真他娘的要了亲命了！
不是响在耳朵边，是直接砸进脑子里，震得人魂儿都要出窍！
裴九霄腿一软，差点直接跪在血河里。
欧阳雪更是“嗷”一嗓子，抱着头就蹲下了，浑身抖得跟摸了电门似的。
连离鸦这见过世面的，脸也唰一下白了，手里梭镖攥得死紧，指节都泛了白。
他死死盯着那翻腾的血色漩涡和剧烈波动的谷口雾气，嘴里发苦：
“操……这动静……怕是惊动了底下躺着的‘大家伙’了……”
墨言感觉背上的苏芷猛地抽搐了一下，皮肤下那星辉光芒跟接触不良的灯似的狂闪，显然也被这恐怖的威压刺激得不轻。
他心提到了嗓子眼，生怕骨老的封印就这么被冲开。
“退！先退回去！”
墨言当机立断，这谷口绝对不能现在进！
几人连滚带爬，也顾不上形象了，玩命地往后撤，一直退到那片枯死的黑树林边缘，感觉那摄人心魄的咆哮声和威压稍微弱了点，才敢停下来。
一个个靠着焦黑的树干，呼哧呼哧喘粗气，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。
回头再看那葬月谷入口，血色的雾气跟开了锅的粥一样翻滚不休，里面影影绰绰，好像有无数扭曲的影子在晃动，还夹杂着阵阵若有若无的、让人头皮发麻的哭泣和嘶吼声。
那三条血河的水位似乎都上涨了一些，粘稠的血水拍打着岸边，发出令人作呕的“咕嘟”声。
“进……进不去了……”
欧阳雪带着哭腔，彻底绝望了。
裴九霄抹了把冷汗，骂都骂不出来了：
“这咋整？那老怪物是不是故意坑咱们？这阵仗，神仙进去也得脱层皮吧！”
离鸦没吭声，眉头拧成了疙瘩，似乎在飞快地思索。
墨言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，看着那如同活物般蠕动的血雾，心沉到了谷底。
硬闯，绝对是死路一条。
就在一片死寂的绝望中，一直昏迷的苏芷，又有了动静。
她没醒，但一只手却无力地抬起，不是指向那恐怖的谷口，而是偏向了一侧，指向血河上游的某个方向。
她手腕下那躁动的星辉，光芒也微微偏向那边，像是在指引。
几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。
那边是其中一条血河的沿岸，地势稍高，隐约能看到一片嶙峋的、像是被血水长期冲刷形成的暗红色石崖。
“她在指那边？”裴九霄疑惑。
离鸦眼神一动：“难道……有别的路？”
墨言当机立断：“过去看看！”
总比在这干等着，或者硬闯那鬼门关强。
几人再次移动，小心翼翼地沿着血河边缘，朝着上游石崖的方向摸去。
越靠近，那股血腥味越浓，脚下踩着的都是暗红色的、滑腻的淤泥。
走到石崖下方，才发现这片石崖比远处看着要大，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洞穴和裂缝，像是被蛀空了一样。
很多洞穴里还在不断往外渗着暗红色的液体，汇入下方的血河。
苏芷手指的方向，是石崖底部一个不起眼的、被几块巨石半掩着的裂缝。
那裂缝黑黢黢的，往里吹着阴冷的风，带着一股不同于外面血腥味的、更加陈腐的气息。
“是这里？”
离鸦凑近裂缝口，侧耳听了听，里面除了风声，似乎还有隐约的、滴滴答答的水声。
“好像……能通到里面去？”
墨言感受了一下背上苏芷的反应，她手腕的星辉光芒指向性更明确了，就是这裂缝深处。
“进去。”他没有犹豫。
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。
裂缝很窄，仅容一人勉强通过，里面一片漆黑，伸手不见五指。
墨言背着苏芷，几乎是侧着身子挤进去的。
离鸦打头，手里扣着梭镖，摸索着前进。
裴九霄和欧阳雪互相搀扶着，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最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