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为了让她有更大的“用处”,好增加活下去的筹码?
还是……京城那边来了新的指示?
她脑子里乱糟糟的,理不出头绪。
第二天,周先生果然来了。
他带来的不是《太素医经》,而是几本最基础的《草药图鉴》和《脉诀歌括》。
老先生似乎也接到了死命令,不再试探,只是板着脸,一板一眼地教她认药、辨性、背诵歌诀。
苏芷学得浑浑噩噩。
她心里怕,根本静不下心。
那些草药形状药性,在她眼里都变成了张牙舞爪的怪物。
周先生看她心不在焉,也只是叹口气,并不苛责,只是每日准时来,准时走,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。
这种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,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窒息。
她偶尔能听到李御史在书房里大发雷霆,似乎是为了调兵和物资的事情跟什么人发生了争执。
城里的气氛也越来越怪,巡逻的兵士越来越多,盘查越来越严,甚至开始宵禁。
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沉闷和恐慌。
又过了几天,苏芷正对着一本《百草谱》发呆,努力想把“三七”和“土大黄”区分开,院外突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喧哗!
不是厮杀,更像是……迎接什么大人物?
马蹄声清脆,车轮声沉重,还有仪仗开路的声音!
李御史竟然亲自带着所有属官,急匆匆地迎出了大门!
苏芷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!
这种阵仗,比上次王哨官来接他们时还要大!
是谁来了?京城来的大官?
还是……“他们”?
她偷偷溜到院子门口,扒着门缝往外看。
只见一队盔明甲亮、装备极其精良的皇家禁卫护着一辆极其奢华、象征着王爵身份的鎏金马车,停在了宅邸大门前!
马车帘子掀开,一个穿着四爪蟒袍、面容俊朗、却带着几分病弱苍白的年轻男子,在李御史的恭敬搀扶下,缓步走了下来。
那男子下车后,目光随意地扫过周围,眼神看似温和,深处却带着一种久居上位的疏离和淡漠。
他的视线,似乎在不经意间,掠过苏芷所在的小院方向,微微停顿了那么一瞬。
苏芷吓得赶紧缩回头,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,心脏狂跳。
那个人……
那个穿着蟒袍的年轻王爷……
他刚才……是不是看到她了?
就在这时,一个李御史身边的亲信小吏,低着头,脚步匆匆地穿过院子,似乎要去办什么急事。
经过苏芷身边时,他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,眼皮都没抬,只有极低极低、如同蚊蚋的声音,飞快地飘进苏芷的耳朵:
“殿下问……‘狐狸’可还安好?”
声音落下,人已走远。
苏芷如遭雷击,僵在原地,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冻结!
殿下?狐狸?!
他……他就是玉衡子说的……会主动来找她的“他们”?!
他知道白狐!他一来就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