甚至能听到破空之声!
“嗖!”一支弩箭狠狠钉在了车厢壁上,尾羽兀自颤抖!
“妈的!”
亲随骂了一句,猛地推开一点车窗,对外面喝道:
“甩掉他们!”
车夫没有回应,只是拼命催动马匹。马车在空旷的夜街上狂奔,颠簸得像是随时要散架。
外面传来刀剑碰撞的脆响和短促的呼喝声,显然是护卫在车旁的另一个“家丁”已经和追兵交上手了!
苏芷被颠得东倒西歪,脑袋砰砰撞在车厢壁上,疼得眼冒金星。
恐惧像冰冷的河水淹没了她。
又一支箭射来,这次力道更大,直接射穿了车厢壁,擦着苏芷的耳边飞过,钉在对面的木板上!
“啊!”她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。
“低头!”旁边的“家丁”猛地将她按倒!
马车又是一个毫无预兆的急转,冲进了一条更窄的岔路,速度丝毫未减,轮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!
巨大的离心力将苏芷狠狠甩向一侧,额头重重磕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,剧痛传来,眼前一黑,瞬间失去了意识。
不知过了多久,她才在一片颠簸和嘈杂中迷迷糊糊地恢复了一点意识。
后脑勺和额头疼得厉害,嘴里有一股铁锈味。
马车还在狂奔,但外面的打斗声似乎远了?还是结束了?
她艰难地睁开眼,车厢里依旧黑暗,但借着偶尔掠过车窗缝隙的微弱月光,她看到旁边的亲随和那个“家丁”都喘着粗气,身上似乎带了伤,但眼神依旧凶狠警惕地盯着窗外。
“甩掉了?”亲随哑声问车外。
“……暂时。”车夫的声音带着喘息。
“折了一个兄弟。对方下手狠辣,不像普通路子。”
亲随低声骂了句什么,没再说话。
苏芷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死人了……为了护着她,死人了……
马车又沉默地行驶了很长一段时间,速度渐渐慢了下来。
外面的环境似乎变了,不再是城市的街道,而是更加空旷的地方,风声更大,还能听到几声遥远的狗吠。
终于,马车彻底停了下来。
车帘被拉开,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。外面是一片荒凉的郊野,远处似乎有山的轮廓。
一座孤零零的、看起来废弃了很久的小土地庙歪歪斜斜地立在路边,像个黑色的剪影。
“下车。”亲随的声音疲惫而沙哑。
苏芷被搀扶着下了车,腿软得几乎站不住。
冷风一吹,她打了个寒颤,彻底清醒过来。
另一个“家丁”也从车辕上跳下来,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刀伤,正在简单包扎。
车夫检查着马匹和车辆受损情况,脸色凝重。
亲随走到那破败的土地庙前,四处观察了一下,然后回头对苏芷道:
“今晚就在这里歇脚。天亮再走。”
他指了指黑黢黢的庙门:“进去。”
苏芷看着那扇仿佛随时会倒塌的、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庙门,心里直发毛。
但她不敢违抗,只能一步一步挪过去。
就在她的脚刚要踏上庙门前那残缺的石阶时——
怀里的玉佩,毫无预兆地,又一次变得冰冷刺骨!
与此同时,那本一直被亲随紧紧揣在怀里的《太素医经》,隔着衣服,竟然也再次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颤动!
亲随的脚步猛地顿住,似乎也察觉到了怀里的异样,霍然转头,警惕地看向破庙那深不见底的黑暗!
庙里深处,仿佛有什么东西……
被这一书一玉的异常同时惊动了!
一声极轻极轻的、像是叹息又像是咳嗽的声响,从庙宇最深处的阴影里,幽幽地飘了出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