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心那一下突如其来的滚烫,吓了苏芷一跳,差点把玉佩扔出去。
可那感觉消失得太快,快得让她怀疑是不是自己饿晕了头产生的错觉。
她愣愣地摊开手心,那灰扑扑的石头依旧死气沉沉地躺着,刚才那点灼热仿佛从未出现过。
可脑子里那个没头没尾的念头——
“紫边草不能和内服的草根一起用,相克”——
却真真切切地印在那儿。
相克?
她的心猛地提了起来,赶紧低头去看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草。
她哆嗦着手,把那几株叶子带点诡异紫边的草小心翼翼地挑出来,扔到一边,像是怕它们沾上别的草药就会爆炸似的。
做完这个,她看着剩下那几株看起来“安全”点的草,又犯了难。
这……这该怎么用?
捣烂?煮水?外敷?内服?吃多少?
她再次把希望的目光投向那块玉佩,把它紧紧攥在手心,闭着眼拼命地想:
告诉我!怎么用!求你了!
玉佩毫无反应,冰凉得像块河底的石头。
她又试了几次,急得额头冒汗,脑袋都开始发晕,那破石头依旧跟死了没两样。
“妈的!”
她气得低骂了一句,差点把玉佩摔地上。
这玩意儿是在耍她玩吗?
给个提示又不给全!
吊着人玩呢?!
绝望和焦躁烧得她心口疼。
外面夜色沉沉,死寂里偶尔飘来一两声压抑的呻吟,像针一样扎着她的神经。
没时间了!
她看着那几株蔫巴巴的草,把心一横。
管不了那么多了!
死马当活马医!
就按村里土郎中最常用的法子——
捣烂了煮水!
她找出那个破瓦罐,把草药胡乱塞进去,加了水,放在泥炉上煮。
苦涩古怪的药味很快弥漫开来,熏得她直皱眉头。
药熬好了,黑乎乎一碗,看着比上次给萧公子煮的那碗还要吓人。
她看着那碗药,手抖得厉害。
给谁试?她自己?
万一有毒呢?
正犹豫着,外面又传来轻微的响动,像是有人拖着脚步艰难地走过。
苏芷深吸一口气,端起了那碗滚烫的药汁。
她推开一条门缝,只见隔壁张婆子家的儿子,那个平时挺壮实的铁牛,正扶着墙,佝偻着腰,一步一挪地往外走,脸色灰败,眼看就要撑不住。
“铁牛哥?”
苏芷小声叫了一句。
铁牛艰难地抬起头,看到是她,蜡黄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:
“是……苏家妹子啊……我……我去茅房……呕……”
话没说完,他就猛地弯下腰,干呕起来,却什么也吐不出,只有酸水。
苏芷看着他痛苦的样子,心里那点犹豫瞬间被压了下去。
她端着手里的药碗,像是端着一块烧红的炭。
“铁牛哥……我……我煮了点草药……不知道管不管用……你……你敢不敢试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