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抬眼撞进金叹的眼睛,他眉头拧成浅浅的川字,眼底盛着她熟悉的心疼,拇指在她腕间轻轻摩挲了两下,声音放软了些:“别怕。”
“我……我没事,你别这样……”车恩尚的声音细若蚊呐,带着未散的颤音,像被风吹得快要折断的芦苇。
她下意识地想抽回被金叹攥住的手,指尖触到他掌心的温度,却只觉得那力道温柔又坚定,半点没有松开的意思。
眼角的余光飞快扫过四周——水晶吊灯的光芒倾泻而下,映着满场衣香鬓影,那些穿着高定礼服、戴着璀璨珠宝的宾客,正端着酒杯,用各异的目光往这边瞟来,探究里混着几分毫不掩饰的嘲讽,像细密的针,扎得她皮肤发紧。
这里是顶级圈层的私人酒会,她身上洗得有些发白的裙子,在这样的场合里本就格格不入,若是再被人看到这般亲昵的模样,那些流言蜚语怕是要像潮水般将她淹没。
可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,后半句便被陡然靠近的温热气息堵在了喉咙里。
金叹微微俯身,额前的碎发轻轻扫过她的额头,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。
下一秒,他温热的唇便轻轻覆了上来。那吻轻得不像话,仿佛只是一片羽毛不经意间落在唇瓣上,带着他身上独有的、淡淡的雪松香气,干净又清冽,像是雪后初晴的山林里吹来的风。
车恩尚浑身一僵,所有的思绪瞬间被抽空。
周围那些探究、嘲讽的目光,仿佛被这一个轻吻筑起的无形屏障彻底隔绝在外,耳边的音乐、谈笑声都变得模糊遥远。
她的睫毛剧烈地颤了颤,像受惊的蝶翼,扇动得毫无章法,连呼吸都忘了要如何维系。
脸颊的热度以惊人的速度攀升,从耳尖一路蔓延到脖颈,烫得像是要烧起来,她甚至觉得,此刻若是把一颗鸡蛋放在上面,恐怕真的能被煎熟。
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,力道大得像是要撞开肋骨,冲到外面来,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清晰的轰鸣,在她耳边震得嗡嗡作响。
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金叹唇瓣的柔软,感受到他小心翼翼的珍视,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,混杂着难以言喻的慌乱,在她心底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网。
不远处的吧台旁,刘Rachel捏着香槟杯的手指骤然收紧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,几乎要将那纤细的杯柄捏断。
杯壁上凝结的水珠,顺着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指节缓缓滑落,滴落在她那条价值不菲的丝绸裙摆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。
那水渍像一块丑陋的印记,突兀地印在洁白的面料上,一如她此刻眼底翻涌的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