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的议论声不再是细碎的雨,而是骤然掀起的浪,裹着尖刻的嘲讽,劈头盖脸地砸向恩尚。
有人忘了掩饰,干脆抬起手对着她指指点点——穿米白色针织衫的女人手肘抵着同伴的胳膊,指尖几乎要戳到恩尚的方向,嘴里的话像淬了冰:“原来金叹之前全是骗我们的!还暴发户呢,我看就是穷酸到要靠政府补贴!”
旁边穿西装的男人则掏出手机,镜头明晃晃地对着恩尚,嘴角挂着看戏的笑,仿佛要把这“反差场面”拍下来当谈资。
更有人捂着嘴笑出声,声音不大却足够刺耳:“亏我之前还以为金叹找了个家境相当的,原来都是装的,太好笑了!”
赵明秀坐在卡座边缘,手指早就攥紧了桌布,指节泛着青白。
他看着恩尚僵在原地的背影,心里像堵了团火——刚要站起身,膝盖蹭到桌腿发出“咚”的轻响,脚步还没迈出去,就对上了Rachel投来的眼刀。
那眼神太冷,像淬了冰的刀子,直勾勾地戳过来,带着不容置喙的威慑。“赵明秀,”
Rachel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带着锋利的劲儿,连尾音都裹着警告,“你少管闲事!”她顿了顿,拿起吧台上的银质调酒棒,慢悠悠地搅着杯里的Negroni,酒液里的橙皮装饰跟着打转,可她的目光却死死锁着赵明秀,“今天这事,必须说清楚——谁都别想护着她。”
赵明秀的脚步顿住了,手还僵在半空中,看着Rachel眼底的狠劲,最终还是咬了咬牙,不甘心地坐了回去,只是视线依旧紧紧盯着恩尚,满是担忧。
就在这时,金叹再也坐不住了。他原本靠在吧台边的高脚凳上,指节无意识地抠着吧台边缘的木纹,听着那些嘲讽,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着,闷得发疼。
直到Rachel那句“必须说清楚”落下,他猛地从高脚凳上跳下来——凳子被带得向后滑了半米,在地板上发出“吱呀”的刺耳声响,打破了片刻的僵持。
他大步流星地走向恩尚,脚步又快又急,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,发出“笃、笃”的重响,每一步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。
走到恩尚身边时,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,将恩尚稳稳护在身后——手臂绷得笔直,像一道坚实的屏障,连肩膀都下意识地绷紧了。
他抬眼看向Rachel,眼神冷得能冻住空气,眼底翻涌着怒意,连声音都带着点发颤的紧绷:“Rachel,你故意的!你就是算好了恩尚会来,故意让她在所有人面前难堪!”
“我故意的又怎么样?”Rachel非但没收敛,反而勾起唇角,露出一抹带着嘲讽的笑。
她端起吧台上的Negroni,杯壁上凝着的水珠顺着她的指尖滑落,滴在吧台上。她仰头喝了一口,深红色的酒液沾在她的唇角,顺着下巴尖缓缓流下,滴在她那条酒红色的丝绒裙摆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——可她毫不在意,甚至故意放慢了动作,像是在享受这场由她主导的“审判”。
“我就是想让大家看看,”她放下酒杯,杯底与吧台碰撞发出“当”的一声脆响,“你金叹为了护着她,是怎么跟我们所有人撒谎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