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父看着他,偶尔会说一句“工作别太累”,陈母则会往他碗里夹菜:“多吃点,天天陪孩子们玩,消耗大。”
陈宅的时钟刚敲过九点半,二楼儿童房的灯光终于暗了下来。
贺涵轻手轻脚地掩上房门,能听到里面传来安安均匀的呼吸声,还有希希抱着玩偶嘟囔的梦话。
他靠在门板上静了几秒,直到确认孩子们彻底睡熟,才转身走向主卧,脚步放得极轻,怕惊扰了这份深夜的静谧。
主卧里还亮着盏暖黄色的床头灯,薇薇安靠在软垫上,膝盖上放着平板,指尖却没动,眼神落在窗外的月光上,像是在发呆。听到脚步声,她才回过神,抬眼看向贺涵,嘴角先弯了弯:“孩子们睡了?”
“嗯,安安抱着变形金刚不肯撒手,哄了好一会儿才松开。”
贺涵走过去,坐在床沿,伸手帮她把滑落的毯子往上拉了拉,“你怎么还没睡?不是说今天开会累了吗?”
“等你啊。”薇薇安关掉平板,随手放在床头柜上,指尖轻轻碰了碰贺涵的胳膊,“快去洗漱吧,水我已经放好了。”
贺涵笑着应下,拿了睡衣走向浴室。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,洗去了一天的疲惫,也让他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。
他想着白天陪孩子们在画室画画的场景——安安把兔子画成了圆滚滚的雪球,希希却在旁边偷偷给兔子添了对翅膀,还说“这样兔子就能飞去找妈妈了”;又想着陈父下午拉着他下棋,故意让了两步却还嘴硬“我这是让你熟悉我的棋路”;最后,目光落在浴室玻璃门上,恍惚间好像看到薇薇安靠在床头等他的模样,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。
等他穿着宽松的灰色睡衣出来时,头发还滴着水,发梢的水珠落在锁骨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。
薇薇安已经靠坐起来,手里拿着毛巾,见他过来,自然地伸手:“过来,我帮你擦头发。”
贺涵乖乖走过去,坐在她面前的地毯上,后背靠着床沿。
薇薇安的指尖带着温热,毛巾轻轻擦过他的发间,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。“今天跟A厂商谈得怎么样?”她一边擦一边问,声音放得很轻,像是怕打破这深夜的宁静。
挺顺利的,成本压下来了三个点,后续供货也定了。”贺涵仰头看她,灯光落在她的脸上,柔和了她平日里锐利的眉眼,“就是对方谈判的时候太磨人,耗了快一下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