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段时光,没有轰轰烈烈的情节,却满是细水长流的温柔,成了两人记忆里最珍贵的片段。
往后的日子里,每当想起这一刻,薇薇安的鼻尖似乎还能闻到那淡淡的栀子花香,掌心似乎还能感受到贺函的温度,而贺函也总能想起,那个清晨,在满是水汽的浴室里,他拥着最爱的人,拥有了一整个世界的温柔。
清晨的阳光像被过滤过的蜜糖,软软地淌过餐厅的落地窗,落在铺着浅米色格子桌布的餐桌上。
瓷盘里的煎蛋边缘泛着浅金的焦香,吐司烤得外脆里软,咬一口能尝到黄油的醇厚,鲜榨橙汁装在印着卡通小熊的玻璃杯里,晃一晃就漾开细碎的光斑。
空气里还飘着陈母刚从烤箱里取出来的蔓越莓饼干的甜香,混着热牛奶的氤氲热气,把整个餐厅都裹得暖融融的。
念安和念希已经坐在儿童餐椅上了。
念安穿着浅蓝色的恐龙图案睡衣,柔软的头发被陈母梳得整整齐齐,只留了一小撮呆毛翘在额前。
他手里捏着一把小小的银色叉子,却没往嘴里送,目光总往楼梯口飘,小眉头微微皱着,像个小大人似的,时不时还抬手看一眼墙上的挂钟——那是贺叔叔去年送他的五岁生日礼物,表盘上画着宇航员,指针走动时会发出轻轻的“咔嗒”声,此刻正不紧不慢地提醒着时间。
旁边的念希是妹妹,却要活泼得多。她穿着粉色的兔子睡衣,两条短短的小腿晃来晃去,鞋底偶尔蹭到餐椅腿,发出“哒哒”的轻响。
她嘴里含着半块蔓越莓饼干,腮帮子鼓鼓的,说话时含混不清:“奶奶,妈咪和贺叔叔怎么还不下楼呀?是不是还在睡觉呀?他们是不是不乖,跟我上次一样赖床啦?”
陈母刚把最后一盘培根放在桌上,闻言笑着走过来,伸手轻轻摸了摸念希的头,指尖蹭过她软乎乎的脸颊,还帮她把嘴角沾着的饼干屑擦掉:“我们希希观察得真仔细呀。妈咪和贺叔叔昨晚忙到很晚,累啦,让他们多睡会儿好不好?希希乖,先把嘴里的饼干咽下去,慢慢吃,小心噎到。”说着,她拿起旁边温好的牛奶,递到念希手边,“喝点牛奶润润嗓子,牛奶能长高高哦。”
念希听话地咽了饼干,又喝了口牛奶,眼睛忽然亮了起来,凑到念安身边,小手捂着嘴,声音压得低低的,却还是忍不住带了点雀跃:“哥哥,我们刚才叫妈咪起床,贺叔叔说妈咪没穿衣服会害羞。羞羞!妈咪是不是把衣服弄丢啦?”她说着,还故意眨了眨眼,小脸上满是“我发现了大秘密”的得意。
念安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,放下手里的叉子,赶紧凑过去追问:“真的吗?妈咪的衣服为什么会丢了啊?是不是衣服洗了还没干?”他记得上次自己把睡衣弄脏了,妈咪就给他找了干净的衣服穿,难道妈咪的衣服也脏了?
两个小家伙的小声嘀咕没逃过陈父陈母的耳朵。
陈母脸上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,赶紧伸手轻轻拍了拍念安的肩膀,语气温柔却带着点小严肃:“小孩子家家别瞎打听,妈咪和贺叔叔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呢。我们先吃饭,好不好?你看,煎蛋再不吃,蛋黄就要凉了,就没有刚煎好的香啦。”
可念安还是皱着小眉头,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陈父,声音软软的,却带着一股子认真劲儿:“爷爷,妈咪和贺叔叔怎么还不下楼吃饭呀?挂钟上的宇航员都走了两圈了,再不来,我们去幼稚园就要迟到了,他们不乖哦。李老师说,早睡早起、按时吃饭才是好孩子,迟到的小朋友要被贴小红花哦——不对,是不贴小红花!”他说着,还强调了一遍,生怕爷爷没听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