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子李故意加了份甜点,笑着说:“平时工作太忙,难得有机会吃点甜的。”
“挺好,”贺函抬眸,眼底盛着笑意,指尖在菜单上轻轻点了点,“那再加一份焦糖布丁,要现烤的,你上次说喜欢焦香带点脆的口感。”
木子李握着笔的手顿了顿,笑着抬眼:“你怎么连这个都记得?”
“你的喜好,记着不麻烦。”贺函叫来侍者,把添好甜点的菜单递过去,转头时恰好看见她耳尖的珍珠耳饰在暖光里晃了晃,又补充道,“对了,布丁别放太多糖,她怕腻。”
侍者应声离开后,木子李咬了咬唇,指尖轻轻碰了碰冰凉的杯壁:“贺总,你这样会让我觉得,以后加班都没动力,要努力减肥了。”
贺函低笑出声,声音裹着邻桌的钢琴声,格外温柔:“减什么?现在这样就很好。况且,以后想吃甜的,随时找我,不用等‘难得的机会’。”
她望着他眼底的认真,忽然觉得嘴里像提前含了块糖,连空气都甜得发暖——原来有人把你的随口一提放在心上,连甜点的甜度,都成了藏不住的在意。
木子李刚切下一小块牛排,琴键上跳跃的旋律突然换了首舒缓的爵士,她下意识抬眼,恰好撞进贺函望过来的目光。他指尖捏着高脚杯,红酒在杯壁晃出浅浅的弧,声音裹在音乐里,比平时更低沉些:“这首《Autun Leaves》,你上次说很喜欢。”
她握着刀叉的手顿了顿,珍珠耳饰随呼吸轻轻晃动。原来上次随口提的一句话,他竟记到现在。钢琴声渐渐攀上高潮,她低头咬了口牛排,唇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,轻声道:“嗯,比我手机里的版本更好听,我更喜欢这个版本。”
贺函笑了笑,没再多说,只是抬手示意侍者添些柠檬水。钢琴声在此时缓缓落下一个尾音,余韵绕着餐桌打转,恰好盖住了木子李心跳漏拍的声响——原来有些温柔,藏在旋律里,也藏在他不动声色的在意里。
“挺好”,贺函看着她小口吃着蛋糕的样子,眼神柔和了许多——他从没见过这样的薇薇安,不再是那个追着他跑的强势模样,反而多了份烟火气。
贺函突然开口:“你上次和唐晶聊了什么?她好像……想通了些事。”木子李放下勺子,眼神坦诚:“我只是告诉她,感情里不需要硬撑。贺总,就是我不说这些,其实你心里也清楚,你和唐晶之间,少了点什么。我只是帮你们点出来而已不是吗?”
贺函握着水杯的手猛地顿住,杯沿的水珠顺着指缝滑落,在白色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湿痕。他抬眼时,眼底的从容瞬间碎了些,平日里锐利的目光此刻像蒙了层雾,直直地落在木子李脸上,连呼吸都慢了半拍。
邻桌的钢琴声恰好弱下去,餐厅里的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,只剩下她清晰的话语,一字一句撞在心上。他张了张嘴,却发现喉咙发紧,那些平日里能轻易出口的沉稳说辞,此刻竟一句也说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