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于说到正题了。
苏先生继续道:“但我们有我们的节奏。你像一颗没打招呼就扔进池塘的石子,把水搅浑了,也惊动了太多不该被惊动的鱼。”
林凡放下茶杯,杯底和桌面发出一声轻响。
“苏先生,有些鱼,早就烂在泥里了,再不捞出来,整个池塘的水都要臭了。”他的声音不大,却掷地有声,“周文斌等了十年,魏长青在地下也等了十年。我等不了那么久。”
苏先生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,终于泛起了一丝波澜。
林凡迎着他的目光,继续说道:“而且,杨成杰只是个开始,一条看门狗而已。当年那份被销毁的临床试验报告,真正有资格在上面签字,拍板做决定的人,根本不是他。”
这是林凡的底牌,也是他敢于独闯京城的底气。
苏先生的瞳孔微微收缩,“你知道是谁?”
“不知道。”林凡摇了摇头,坦然承认,“但我知道怎么把他找出来。狗被打了,自然会去找主人哭诉。杨成杰,就是那条会带路的狗。”
茶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许久,苏先生才缓缓吐出一口气,那份审视的锐利,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欣赏所取代。
“年轻人,锋芒太露,过刚易折。”
“只要能斩断该斩的东西,就算折了,也值。”
苏-先生看着林凡,看了很久,最后,他端起自己的茶杯,一饮而尽。
“好。”他只说了一个字,然后站起身,“饭可以乱吃,话不能乱说。你今天的这顿‘饭’,吃的还算稳当。秦筝会送你回去,有些东西,她会交给你。”
这是认可,也是一种表态。
林凡站起身,对着他微微颔首,“多谢苏先生的茶。”
走出茶室,秦筝正等在门外,看他的眼神,已经和来时截然不同。
回去的车上,秦筝一言不发,只是在快到酒店时,从副驾驶的储物格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,递给了林凡。
“这是苏家查到的,关于当年那家制药公司的背景资料。我们查到,公司的背后,有燕京赵家的影子。”
燕京赵家。
又一个盘踞在京城的庞然大物。这潭水,比想象中还要深。
林凡接过纸袋,掂了掂,分量不轻。“替我谢谢晚晴。”
秦筝发动车子,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:“她不是让你谢的。她是怕你哪天死在京城,连自己得罪了谁都不知道。”
林凡笑了笑,没再说话。
车子停在酒店门口,他推门下车,口袋里的手机正好震动起来。
是苏晚晴。
他接通电话,那头传来她故作平静的声音。
“饭吃完了?”
林凡抬头看了一眼灯火璀璨的京城夜色,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牛皮纸袋,心中的那点冷冽,瞬间被暖意驱散。
“吃完了,茶不错。”
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,然后传来她带着一丝紧张的追问:“他们……没为难你吧?”
“没有。”林凡轻笑一声,靠在酒店门口的廊柱上,语气轻松。
“就是顺便,认了门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