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老的话音落下,整个会展中心的气氛被推向了顶点。
“圣手令!”
“天呐,竟然是传说中的圣手令!”
“谁能得到此令,就等于得到了整个华夏中医界的认可,一步登天啊!”
台下的议论声、惊叹声、呼吸声,交织成一片,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炙热的火焰。这不仅仅是一枚玉佩,这是中医从业者毕生追求的最高荣誉。
唐可可的眼睛也亮得吓人,她攥紧了拳头,看了一眼身旁的林凡,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。她不仅要赢回乌金石,更要夺得这至高无上的“圣手令”,让师父和整个师门都为她骄傲。
林凡的目光则始终停留在江老手中的锦盒上,那枚玉佩散发出的微弱灵气,像一根羽毛,轻轻搔动着他的心。这东西,似乎比他想象的更有趣一些。
“现在,我宣布,第一环节,理论考核,正式开始!”
随着江老一声令下,舞台后方的巨大电子屏幕瞬间亮起。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,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,瞬间铺满了整个屏幕。
这便是考题。
仅仅是第一眼,台下就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。
“《难经》七十三难论五脏应四时,各有收受,然长夏湿土当令,若遇外感寒湿之邪,当如何变通治之?试举三例已佚古方,并论证其化裁之法。”
“‘还阳九针’,需针刺哪九处穴位?其各自进针尺寸、捻转手法、得气感应为何?对先天心阳不振者,又有何禁忌?”
“一患,舌苔黄厚腻,舌质却淡白有裂纹。其脉弦数,重按至尺部却细弱无力。此乃肝火上炎与肾阴亏虚之矛盾脉证,试述其五种可能之根本病因,并引《伤寒杂病论》原文,逐一辨证论治。”
……
总共十道大题,每一道题
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,一个比一个艰深。别说全部答出,就是能完整理解题意的人,都寥寥无几。
会场内,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。
刚才还意气风发、谈笑风生的名医宿老们,此刻一个个眉头紧锁,面色凝重,死死地盯着屏幕,仿佛在看天书。
“这……这题目也太难了吧?”
“第一题的已佚古方?都失传了,上哪知道去?”
“还有这还阳九针,我只在古籍的残篇里见过寥寥数语的记载,具体针法早已失传,这怎么答?”
“这根本不是在考验医术,这是在考验考古知识啊!”
短暂的死寂之后,会场中响起了压抑不住的议论声和抱怨声。许多人拿起笔,又放下,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。
唐可可的脸色也有些发白。她仗着师门传承,对许多古籍秘闻都有所涉猎,但看到这些题目,依旧感觉头皮发麻。尤其是关于脉象和古方化裁的部分,已经超出了她目前的知识范畴。
她偷偷瞥了一眼林凡,发现他正靠在椅子上,好整以暇地看着屏幕,脸上甚至连一丝凝重的表情都没有。
“装模作样!”唐可可心中冷哼一声,收回目光,咬着嘴唇,开始绞尽脑汁地思索起来。
坐在林凡前排的一位中年人,更是毫不客气地发出了嗤笑。
此人名叫孙建明,是江南省中医药大学的教授,博士生导师,在学术界颇有名气。他看着林凡那副悠闲的样子,只觉得刺眼无比。
“现在的年轻人,真是越来越浮躁了。面对如此严肃的考核,竟还嬉皮笑脸,不知天高地厚。”他压低声音,对他身边的助理说道,声音不大,却足以让林凡听得清清楚楚。
助理连忙附和:“是啊,孙教授,这种人估计就是来混个脸熟的,等会儿交白卷的就是他。”
林凡闻言,只是淡淡一笑,并未理会。
他拿起桌上的笔,铺开答题纸。
《神农本草经》包罗万象,其浩瀚的知识,早已化作他灵魂深处的一部分。这些在别人看来如同天堑般的难题,在他眼中,却简单得如同孩童的算术。
他甚至不需要思考。
笔尖落在纸上,发出“沙沙”的轻响。
那声音,在寂静的会场中,显得格外清晰。
孙建明正为第一道题的某个细节苦思冥想,听到身后的书写声,不禁回头看了一眼,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鄙夷神色。
“这就开始写了?肯定是胡编乱造,哗众取宠。”
然而,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。
因为林凡的书写声,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那“沙沙”声,连绵不绝,流畅至极,仿佛不是在回答艰深的医学难题,而是在进行随性的书法创作。
孙建明脑门上的汗更多了,他一道题还没理清思路,后面这家伙,看样子都快写完一半了?
不可能!绝对不可能!
他强迫自己收回心神,但那持续不断的书写声,却像魔音贯耳,让他心烦意乱,一个字也写不出来。
不只是他,周围的许多人都注意到了林凡的异常。
所有人都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,看着那个奋笔疾书的年轻人。
唐可可更是心头巨震。她刚刚才勉强写完第二题的答案,而且对其中好几个地方还毫无把握。可林凡,他……他已经翻到了第二页答题纸!
他的字迹,龙飞凤舞,一气呵成。
他的神情,平静淡然,古井无波。
仿佛他不是在考试,而是在誊写一篇早已烂熟于心的文章。
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一个小时的答题时间,仅仅过去了四十分钟。
林凡停下了笔。
他将写得满满当当的答题纸,从头到尾看了一遍,然后站起身,在无数道错愕、震惊、鄙夷、怀疑的目光中,缓步走上了舞台。
“我交卷。”
他将答题纸递给了负责监考的工作人员。
整个会场,鸦雀无声。
所有人都停下了笔,呆呆地看着他。
提前交卷?而且是提前了二十分钟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