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三，二……”
林凡的倒数，还在继续，像死神的催命符，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。
“教授！病人的瞳孔，开始散大了！”一旁的麻醉医生，发出一声绝望的惊呼。
瞳孔散大，这是脑死亡最直接的标志！
这声惊呼，成了压垮钱学海心理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！
他再也顾不上什么面子，什么声誉了！
在林凡数到“一”的前一秒，他猛地一咬牙，几乎是出于本能，按照林凡所说的位置，将手中的血管钳，探了下去！
他的动作，很轻，很小心。
血管钳的尖端，拨开层层叠叠的肠管和脂肪组织，探入那个他从未关注过的区域。
然后……
他的手，猛地一僵！
钳子的尖端，传来了一个清晰的，血管搏动的触感！
那里……真的有一根血管！
一根教科书上从未标注过的，不该出现在那里的动脉血管！
而且，当他的钳子轻轻触碰到那根血管时，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上面有一个正在“滋滋”冒血的破口！
出血点……找到了！
真正的出血点，竟然真的在这里！
轰！
钱学海的大脑，一片空白！
他几十年来建立的医学信仰和骄傲，在这一刻，被击得粉碎！
他错了。
他真的错了！
错得离谱！错得可笑！
是他，亲手把病人，推向了死亡的边缘！
“怎么……可能……”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，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。
“现在，信了？”林凡冰冷的声音，将他从震惊中拉回现实。
“夹住它！”
钱学海浑身一激灵，不敢再有丝毫犹豫，立刻用血管钳，精准地夹闭了那根变异的动脉！
奇迹，发生了！
就在血管被夹住的瞬间，手术视野里，那如同泉涌一般的鲜血，戛然而止！
整个腹腔，瞬间变得干净起来！
“血……血止住了！”
“天哪！真的止住了！”
“出血点……真的在那里！”
手术室里，爆发出了一阵阵不可思议的惊呼！
所有人都用看神仙一样的眼神，看着林凡。
他甚至没有触碰病人，仅仅是靠嘴说，就精准地指出了连钱学海教授都找不到的，隐藏的出血点！
这是何等恐怖的眼力和判断力！
林薇更是捂住了嘴巴，美眸中充满了震撼和不敢置信。
她看着那个站在手术台边，神情淡漠的年轻人，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原来……他不是在胡闹。
原来，他说的，都是真的。
原来，真正差点害死病人的，是她最崇拜的老师！
而她，刚才竟然还在指着这个真正的救星，让他滚出去……
一股巨大的羞愧和悔恨，涌上心头，让她的脸颊火辣辣地烫。
“血虽然止住了，但人，也快没了。”
林凡冰冷的声音，再次响起，将众人从震惊中拉了回来。
他指着心电监护仪上那条笔直的直线。
“失血过多，心脏停跳超过三分钟，大脑已经开始不可逆的损伤。就算你们现在把他救回来，也是个植物人。”
“现在，才是真正考验技术的时候。”
说完，他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，从旁边护士的针线盘里，捻起了一根最细长的——
银针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