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外的城市灯火渐次熄灭，训练室里却灯火通明，只有屏幕的光映照着一张张年轻却写满坚毅的脸庞。肌肉的酸痛、精神的高度集中带来的疲惫感开始蔓延，但没有人抱怨，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滞的、为共同目标而燃烧的炽热气息。
靳野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角，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，凌晨三点。他刚想宣布休息，口袋里的手机却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，像投入深潭的一颗小石子。
是秦洛舒的信息。
秦洛舒：【晚上起来睡不着，把你推荐的链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，有些一知半解的知识点，瞬间就懂了。】
秦洛舒：【膜拜大神jpg.】
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流，在这片被战术和胜负充斥的冰冷战场上悄然淌过。靳野紧绷的嘴角，在无人注意的阴影里，极其短暂地软化了一瞬。
那点因高强度训练而暂时被压抑的、关于“见面”的藤蔓般的念头，似乎又悄悄探出了头。
靳野迅速敲下回复：【有用就行。】
靳野：【为什么睡不着？】
发完微信，靳野就宣布：“好了，今晚就到这。明天早上十点，所有人准时到训练室，我们针对FR的下路组合，进行高强度模拟对抗训练。苏奕，你今晚的练习录像，明早交给我分析。”
“是！”队员们齐声应道，声音里带着疲惫，却更充满了昂扬的斗志。
队员们陆续起身，活动着僵硬的筋骨。苏奕打着哈欠凑过来，瞄了一眼靳野还没来得及锁屏的手机，他贼兮兮地笑：“嫂子这么晚了还不休息？”
靳野面无表情地锁屏，把手机塞回口袋，顺手给了苏奕后脑勺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：“滚去睡觉。再多说一句，明早加练三小时。”
“哎哟！野哥饶命！”苏奕夸张地叫着，一溜烟跑了。
靳野站在原地，训练室明亮的灯光在他深邃的眼窝处投下淡淡的阴影。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边缘。
秦洛舒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：【咖啡喝太多了，越睡越精神。】
她顿了顿，又补了一句：【说起来，你推荐的那个讲师讲得真好，把供需曲线讲得跟讲故事似的。你是不是以前也听他的课啊？】
靳野指尖悬在屏幕上，迟疑了片刻。
S 大的西方经济学公开课，他当年确实旁听过几节 —— 那会儿他刚放弃入学资格，心里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，偶尔会偷偷溜回学校，坐在阶梯教室的最后一排，听着和自己人生轨迹彻底分岔的课堂内容。
他最终回复：【偶然看到的，觉得不错。】
刻意模糊了过去的痕迹，像是在守护一个不能说的秘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