娜娜巫则采用了更接地气的方法。她拿着新烤的一篮杏仁酥,开始在镇上“走访”。她问遍了可能看到陈老的镇民——福伯、王婶、卖豆腐的阿婆、邮差先生……从他们七嘴八舌的回忆中,娜娜巫拼凑出陈老丢失怀表后寻找的路线,并且敏锐地注意到,有不止一个镇民提到,最近几天,镇子边缘那棵最大的老橡树上,似乎总有乌鸦在异常活跃地呱呱叫,而且偶尔会叼着些亮晶晶的小东西回巢。
“乌鸦?”娜娜巫若有所思,“它们好像很喜欢闪亮的东西。”
而樱,则动用了她与自然万物沟通的灵性。她飞到那棵老橡树下,并没有立刻上去,而是将小手贴在粗糙的树皮上,闭上眼睛,散发出友好而询问的精神波动。她与大树交流,与栖息在枝叶间的小鸟交流,甚至与草丛里的蚱蜢和蚂蚁交流。
模糊的信息碎片汇聚而来:一个“亮闪闪的、会发出好听声音的小圆饼”……被一个“黑色的、喜欢收集亮东西的大个子”叼走了……去了“高高的、有很多树枝的家”……
线索在三人手中交汇:苏晓确定了拾取者非人,娜娜巫锁定了乌鸦的嫌疑,樱则从自然伙伴那里得到了近乎肯定的“证词”。
目标明确——镇外老橡树上的乌鸦巢。
如何取回成了问题。强行驱赶或掏窝会惊吓鸟类,也可能损坏怀表。
樱自告奋勇:“我去和它商量!”
她飞到与乌鸦巢平行的高度,保持着安全距离,再次散发出柔和的精神波动,传递着友好、解释与交换的意愿。她告诉那只警惕的、羽毛黑亮的大乌鸦,那个“亮闪闪”是陈老非常重要的东西,它承载着人类的思念和悲伤。同时,娜娜巫在树下放置了几颗苏晓用边角料瞬间打磨得光滑圆润、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的玻璃珠。
起初,乌鸦只是警惕地呱呱叫,用喙护着巢中闪闪发亮的“收藏品”。但樱的耐心与纯粹的善意似乎起了作用,乌鸦的敌意渐渐减弱。它歪着头,看了看树下那些更加璀璨、而且毫无“悲伤”气息的玻璃珠,又看了看巢里那个虽然亮但似乎附着让它不舒服的“沉重感”的怀表。
动物也有其简单的权衡。
终于,在樱持续的精神安抚和“新宝藏”的诱惑下,乌鸦松开了怀表,任由樱用一道柔和的光晕将其托起,缓缓送回到地面。它则迅速飞下,心满意足地叼起一颗最大的蓝色玻璃珠,飞回了巢穴,似乎对自己的“交易”非常满意。
怀表失而复得!
当娜娜巫将擦拭干净、依旧完好无损的怀表交还给陈老时,老人颤抖着双手接过,紧紧捂在胸口,老泪纵横,嘴里不住念叨着亡妻的小名。他打开表盖,那清脆悠扬的旋律再次响起,仿佛将逝去的时光与温暖都带了回来。
陈老看着苏晓一家,尤其是光芒有些疲惫但很开心地闪烁着的樱,哽咽着说不出完整的感谢,只是深深、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夕阳下,怀表的旋律与老人重新挺直的背影,构成了一幅温暖的画面。一次小小的“支线任务”,守护的不仅是一件物品,更是一个老人内心的宁静与一段珍贵的回忆。伊甸镇的日常,正是在这些看似微小却充满温度的互动中,变得愈发坚实而动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