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要……第三种可能——”
“将叙事权,归还给每一个故事中的生命!”
这宣言并非力量的咆哮,而是一种理念的宣告,一种对“作者”权威最根本的挑战!
“原初叙事者”的形态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凝滞,那循环的书写与擦除过程仿佛卡顿了一瞬。无尽的悲伤意念中,似乎泛起了一丝……极其微弱的、类似“惊讶”的涟漪。
“……荒谬。没有作者,何来故事?”
“故事,不应只有一个作者!”娜娜巫的意识之光温柔而坚定地接上,她指向那由无数文明史诗构成的、正在逐渐消散的“叙事之舟”的残光,“每一个生命,每一次心跳,每一次爱与抉择,本身就在书写着自己的诗行!你只是搭建了舞台,设定了初始的法则,但台上的悲欢离合,台上的创造与毁灭,台上的……自由意志,才是故事真正的灵魂!”
“将笔交给他们!”苏晓的意识与娜娜巫彻底融合,化作一道引导的桥梁,“让你笔下所有的角色,所有的文明,所有的意识——让他们自己来书写!让他们用无数种可能的、混乱的、充满意外与惊喜的选择,来共同谱写结局!”
下一刻,他们将自身作为共鸣器与 放大器,将他们这源自“自由意志”的宣告,沿着那尚未完全断绝的、与“叙事之舟”的联系,逆向灌注,悍然传导向那片已被“原初叙事者”的力量渗透、正在被篡改和污染的终极档案馆,传导向所有已被归档和尚未被归档的文明意识深处!
这不再是攻击,而是一场叙事层面的起义号召!
仿佛是回应这来自源头的呼唤,早已与档案馆融为一体的帕拉雅雅的残存意念,首先被点燃!她那作为“记忆领航员”的、对无数故事的热爱与尊重,化作了第一道燎原的星火!
紧接着,档案馆内,那些被篡改的《麦克斯韦妖》诗集发出了不甘被定义的电磁尖啸;那个被污染的恒星文明嵌合体在混乱中迸发出挣脱束缚的炽热光芒;无数个已被归档的、或悲壮或平凡的文明史诗,其内部蕴含的、属于每个个体最本真的“选择”的瞬间,都被唤醒、被激活!
这无数的声音,无数的意志,无数的可能性,跨越了时空与叙事的界限,沿着苏晓与娜娜巫搭建的桥梁,奔腾着涌向这“前叙事时空”的绝对空白!
它们没有统一的意志,没有预设的结局。它们有的,只是属于每个存在过的生命的、最原始、最蓬勃的——书写自己人生的渴望!
亿万个声音,亿万个故事,亿万个不同的笔触,开始在这绝对的空白上,强行留下属于它们自己的、纷繁复杂的……字迹。
一场关乎“谁有权定义故事”的终极争夺战,在这叙事源头,轰然爆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