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统叶护这是想速战速决,趁我们联盟未稳打过来。”
侯君集手指重重敲在沙盘上的交河城外平原,“他以为我们是乌合之众,可他忘了,人心齐,泰山移。”
杨清妮指着沙盘西侧的胡杨林。
“这里地势低洼,可藏兵。吴浩然率五千骑兵做先锋,带着粟特和葛逻禄的勇士,先引诱敌军主力进入这片区域。”
她又指向南侧的断云谷。
“尉迟伏阇信国王,您的于阗军擅长山地作战,可埋伏在此,待敌军进入胡杨林,立刻截断他们的退路。”
“杨将军放心!”尉迟伏阇信拍着胸脯,他身后的于阗将领们都握着嵌有玉石的长矛。
那是于阗国的特产,矛尖锋利无比,“我于阗勇士早就等着这一天,定让西突厥人有来无回!”
“侯将军,您坐镇中军,率领两万吴家军主力在平原列阵,正面迎击敌军。”
杨清妮最后看向康玉郎,“玉郎,你带着商路守护队和两百粟特匠人。“
”趁乱绕到敌军后方的粮草营,用你们粟特人熬制的火油,烧了他们的粮草!”
康玉郎猛地站直身体,甲叶碰撞发出清脆声响。
“请杨将军放心!我带了部落里最会熬火油的阿爷,保证把统叶护的粮草烧得片甲不留!”他
说着,从怀中掏出一个羊皮袋,“这是我们粟特人的‘风媒’,遇风就燃,就算风沙大也能烧起来。”
杨清妮接过羊皮袋,闻了闻,一股辛辣的气味扑面而来——里面混着硫磺和硝石。
是粟特人经商时从波斯商人那里学来的配方。
“好。”她将羊皮袋还给康玉郎,“记住,安全第一,若遇强敌,不必硬拼,先退回主营。”
决战前夜,交河城的灯火亮到了天明。
杨清妮在营帐里擦拭着铁枪,枪杆上的刻痕在烛火下格外清晰。
吴浩然走进来,见祖母正对着枪杆发呆,轻声问道:“祖母,在想当年的事?”
“是啊。”
杨清妮摩挲着枪杆上最深的一道刻痕。
“二十年前,我就是用这杆枪,在这交河城外,击退了西突厥的第一支劫掠队伍。“
”那时你父亲还在,他跟你现在一样,抢着要当先锋。”
吴浩然走到祖母身边,看着那道刻痕:“父亲要是在,一定会为我们骄傲。”
他顿了顿,“祖母,明天的战斗,我不会给吴家丢脸。”
杨清妮抬起头,看着孙子眼中的锐气,又想起白天康玉郎的坚定,心中百感交集。
“浩然,祖母不是怕你丢脸。”
她握住孙子的手,“打仗不是为了逞强,是为了让身后的人能活下去。“
”你要记住,你的命不仅是自己的,也是弟兄们的,是西域百姓的。”
吴浩然重重点头:“孙儿记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