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千骑兵像一群猛虎,从丘陵后面冲了出去,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,连阳光都被挡住了。
突厥骑兵正全力冲击吴家军的方阵,根本没料到侧翼会有敌人,顿时乱了阵脚。不少人回头去看,却被冲过来的唐军骑兵砍倒在地。
吴浩然一马当先,弯刀劈向身边的一个突厥士兵。
那士兵反应极快,举起弯刀格挡,两柄刀碰撞在一起,发出刺耳的金属声,吴浩然只觉得手臂发麻,差点握不住刀。
这突厥士兵的力气比他大得多,显然是常年在草原上厮杀的老兵。
他想起祖母说的“进退有度”,不再和对方硬拼。
而是借着战马的惯性,侧身躲过对方的砍击,同时双腿夹紧马腹,身体前倾,弯刀顺势划过对方的马腿。
战马吃痛,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,前腿一跪,将那个士兵掀翻在地。
吴浩然反手一刀,弯刀从士兵的脖颈处划过。
鲜血喷了他一脸,温热的液体带着浓重的腥味,让他胃里一阵翻涌,但他没时间恶心,立刻催马冲向另一个敌人。
草原上的厮杀比关隘里惨烈百倍。
没有城墙可以依靠,没有地形可以躲避,双方的骑兵像两股洪流撞在一起,弯刀、长矛、马蹄、血肉交织在一起,分不清谁是吴家军谁是突厥兵。
吴浩然的乌骓马很有灵性,总能在混乱中避开危险,它的马蹄踩在突厥士兵的尸体上,发出“噗嗤”的声响,溅起一片血污。
吴浩然的弯刀已经砍卷了刃,刀刃上沾满了鲜血和碎肉,连刀柄都滑腻腻的,他只能用布条紧紧缠在手上,才能握住。
他的手臂上也被划了一道伤口,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来,滴在马背上,被马毛吸收,留下一道深色的痕迹。
他看见李嵩带着右侧的骑兵也冲了过来,两支骑兵像两把剪刀,将突厥的军队剪成了三段。
杨清妮趁机下令方阵推进,步兵们踩着尸体,一步步向前,长矛刺穿了一个又一个突厥士兵的身体。
颉利的军队开始溃败,不少人调转马头,朝着草原深处逃去。
“穷寇莫追!”吴浩然高声喊道。
他知道草原辽阔,如果贸然追击,很容易被颉利的伏兵偷袭。但有几个年轻的士兵杀红了眼,大喊着“杀啊”,还是追了上去。
果然,没走多远,草原深处就冲出了一支突厥的精锐骑兵,他们穿着黑色的铠甲,手里拿着狼牙棒,显然是颉利的亲卫。
那些追上去的士兵瞬间被包围,惨叫声此起彼伏,很快就倒在了血泊里。
“该死!”吴浩然骂了一声,立刻带着身边的一千骑兵冲了过去。他挥舞着弯刀,喊道:“跟我来!把他们救出来!”
突厥的精锐骑兵比普通士兵厉害得多,他们的铠甲更厚,弯刀更锋利,而且配合默契,很快就把吴浩然的队伍围了起来。
一个满脸胡子的突厥将领朝他冲过来,手里的狼牙棒挥舞得虎虎生风,风声都刮得人脸颊生疼。
吴浩然赶紧侧身躲避,狼牙棒砸在地上,溅起一片泥土和草屑,地面上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