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据我们所知,莫贺之前已经派人去联络白狼部,请求支援,白狼部的五千骑兵预计五日后就会到达。”
斥候单膝跪地,声音因急促的奔跑而带着颤音,他的甲胄上还沾着关外的沙尘.
那是属于黑石部的土黄色,如今却成了催命的符记。
“我们必须尽快做好准备,迎接接下来的战斗。”
杨清妮的声音打破了死寂,她一身银甲未卸,甲叶上还凝着干涸的血渍、那是昨天与黑石部先锋交战时留下的。
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,那是一柄通体黝黑的唐刀。
刀柄上缠着的牛皮早已被汗水浸透,磨出了温润的光泽。
作为镇守雁门关的将军,她比任何人都清楚,这句话不是鼓舞是最后的通牒。
“白狼部”三个字刚落地,议事厅里原本因击退黑石部前哨而勉强挤出的几分笑意,瞬间从部落首领们的脸上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像是有人往滚烫的油锅里浇了一瓢冰水,所有的热气被瞬间浇灭,只剩下刺骨的寒意。
巴图猛地攥紧了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他粗糙的掌心被腰间的佩刀刀柄硌出了红印,可他浑然不觉。
木伦放在桌案上的手微微颤抖,打翻了手边的陶碗,浑浊的马奶酒顺着桌沿流下,在青砖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,像极了战场上蔓延的血。
白狼部,这三个字在北疆就是“凶戾”的代名词。
没人见过他们的部落图腾究竟是何种模样,只知道他们的骑兵奔袭时。
会发出像狼一样的嚎叫,那声音能穿透风沙,钻进人的骨头缝里,让人不寒而栗。
他们是北疆草原上的饿狼,以劫掠为生,所过之处,牧草枯萎,牛羊尽失,妇孺的哭声能飘出几十里地。
更让人痛恨的是,他们与黑石部狼狈为奸,这些年联手欺压周边的小部落。
有多少部落因为反抗他们而被灭族,草原上的每一寸土,都浸着他们的血。
“白狼部的人也不是好惹的,他们的骑兵战斗力很强,我们必须好好谋划一下。”
巴图终于开口,他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。
他抬起头,额头上的皱纹因为紧锁的眉头而拧成了川字,那双曾经在战场上怒视敌人的眼睛,此刻盛满了沉重的忧虑。
他想起三年前的那场遭遇战,那时他还是部落里的先锋,带着三百族人去抢夺过冬的粮草,却在半路遇上了白狼部的百人骑兵。
那些人骑着高大的蒙古马,马刀挥舞时带着风声,他们根本不讲究战术,只一味地猛冲猛砍,刀刀都往要害上招呼。
他亲眼看见自己的堂弟被对方的骑兵挑落马下,马刀从胸口刺入,穿透了整个身体,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,温热的触感至今还清晰可辨。
那场仗,他们拼尽全力才突围,三百族人活下来的不足五十,从那以后,“白狼部”这三个字就成了他心底的一道疤,一碰就疼。
木伦也点了点头,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案,发出“笃笃”的轻响,像是在计算着什么。
“没错!我们山地部落擅长在山地作战,依托着山石树木,就算是再多的敌人也能周旋一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