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牢的湿气混着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、杨清妮将绢帕包裹的令牌放在石案上,烛火跳动了一下。
吴浩然上前仔细查看、令牌边缘的磨损处露出暗金色纹路,他眉头紧锁、这纹路与皇室影卫的标识完全一致。
暗卫甲捧来一卷泛黄的册子、杨清妮翻开卷宗、纸页脆得几乎要碎裂、上面记载着三十年前军械案主审官暴毙的细节,死因标注为急症。
杨清妮指尖抚过纸页、突然停在某处批注上、那字迹工整中带着特有的转折力道,与当今圣上登基前的奏折笔迹如出一辙。
吴浩然也注意到了这点、他压低声音、这批注的日期正是在主审官暴毙前三日、杨清妮让暗卫甲取来更多卷宗,她要核对所有相关笔迹。
地牢深处传来铁链拖动的声响、被俘的箭手已经苏醒,正用北蛮语咒骂着、暗卫甲上前制止、杨清妮却抬手示意不必、她走到囚室前,用北蛮语平静地开口。
“狼山部落的勇士,为何要为大梁的内斗卖命?”
箭手突然沉默、随后爆发出凄厉的笑声、他说出一个皇室成员的封号、声称那人许诺会给北蛮部落一片丰饶的草场,吴浩然立即反驳、说那位皇室成员早在二十年前就病逝了。
杨清妮回到石案前、将令牌翻转、暗金纹路在烛光下更明显了、这确实是影卫的标识、但先帝在位时曾下旨解散影卫、这些令牌理应全部销毁。
她让暗卫甲去查影卫解散的记录、吴浩然则提出另一种可能、或许有人私藏了这批令牌、杨清妮摇头、影卫制度严苛,令牌必须交回才能解除契约。
卷宗中掉出一张残页、上面记录着军械案证物清单、其中一项标注着“特制箭矢三百支,已销毁”。但杨清妮清楚地记得、刚才那些箭矢中就有这批本该销毁的证物。
吴浩然想起书房刺客的供词、那人曾提到一个代号“夜枭”,说所有指令都来自这个神秘人物、现在看来、夜枭很可能与皇室有关。
暗卫甲带回消息、影卫解散记录存在多处涂改、尤其是令牌销毁部分字迹模糊、负责记录的官员已在十年前病故。
杨清妮将令牌和卷宗并排放置、令牌上的暗金纹路与卷宗上皇室的朱印颜色相同,这种金粉是皇室专用、她忽然用银针刮下少许金粉,放在鼻尖轻嗅。
“是新近镀上去的。”她将银针递给吴浩然看,“真正的影卫令牌金粉会混入特殊香料,这个没有。”
窗外雷声轰鸣、雨点开始敲打地牢的通风窗、吴浩然猛地抬头,所以这令牌是伪造的?但为什么要伪造已经解散的影卫令牌?
杨清妮指向卷宗上的批注、那笔迹确实属于当今圣上、但墨色太过新鲜、与周围字迹明显不同,这页纸是后来替换的。
地牢守卫突然来报、说丞相府派人前来要人、声称镇国公府无故扣押他们的工匠,杨清妮冷笑一声、让守卫告诉来人、这些是涉嫌行刺的重犯,已移交刑部。
等守卫离去、她立即吩咐暗卫甲将俘虏转移至秘密囚室、吴浩然不解、为何要谎称移交刑部?杨清妮看着手中的令牌、因为丞相府来得太快了,快得像是早知道今晚的袭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