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清妮的目光从西方收回,落在孙子脸上。“离开?现在有了这条线索,正是揪出朝中内鬼的绝佳时机。赵无极敢通敌卖国,就必须付出代价。”
吴浩然神色凝重。“祖母的意思是,我们要截获他们的下一次通信?”
“不仅要截获,还要人赃并获。”杨清妮语气坚决,“北蛮老人说下次月圆之夜在西门外交接,就在三日后。我们必须提前布置。”
她立即召集暗卫队长和几名心腹,在驿站内室密议。桌上铺着西门外地形图,杨清妮的手指划过一片茂密树林。
“这里是最佳伏击点,距离官道不足百步,既能隐蔽又能快速出击。”她看向暗卫队长,“你带两个人先去勘察地形,找出所有可能的进出路线。”
暗卫队长领命而去。吴浩然皱眉思索。“祖母,对方既然是丞相府幕僚,必定警惕性极高。我们如何确保万无一失?”
杨清妮微微颔首。“所以不能大队人马出动。我亲自带队,只带最精锐的暗卫。你留守驿站,看管好秃忽鲁,绝不能让他出事。”
吴浩然立即反对。“这太危险了!您年事已高,怎能亲自涉险?让我去吧。”
杨清妮摇头。“你经验尚浅,对方是老奸巨猾之辈。我必须亲自去,才能见机行事。”她见孙子还要争辩,抬手制止,“不必多说,我意已决。”
三日后,月圆之夜。杨清妮换上夜行衣,亲自挑选了十名暗卫。众人趁着夜色悄然出城,潜伏在西门外树林中。
月光透过枝叶洒落,林中一片寂静。杨清妮伏在灌木丛后,长剑横在膝上。指尖抚过剑柄上的云纹,熟悉的触感让她心神宁静。这柄剑伴随她征战多年,今夜又要饮血。
暗卫队长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边。“都布置好了。东西两个方向都安排了哨位,一旦有变,立刻就能接应。”
杨清妮点头。“记住,我要活口。尤其是那个丞相府的人,必须擒获。”
时间一点点流逝,林中只有虫鸣。一名暗卫突然打出手势——远处传来马蹄声。
杨清妮眯起眼睛。两匹快马正从官道疾驰而来,马上之人皆着黑衣,披风遮面。但其中一人的坐骑步伐特殊,是丞相府惯用的战马。
“准备。”杨清妮低声道。
暗卫们悄然握紧兵器。两匹马越来越近,在树林边缘勒停。一人下马四处张望,另一人仍骑在马上警戒。
“出来吧,知道你们在这儿。”下马之人突然开口,声音嘶哑,“秃忽鲁亲王派我来取东西。”
杨清妮心中一凛。对方竟知道秃忽鲁被擒?看来朝中内应消息灵通。
骑在马上的那人冷笑。“秃忽鲁已经失手,你们北蛮人办事果然靠不住。”
“少废话,东西呢?”下马之人不耐烦道。
骑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密封竹筒。“这是丞相大人最新指示。告诉你们首领,计划有变,三日后务必......”
话未说完,杨清妮突然跃出灌木丛,长剑直指骑手。“拿下!”
暗卫同时出击,瞬间将两人包围。下马之人反应极快,立即拔刀迎战。骑手却猛地调转马头,试图突围。
“拦住他!”杨清妮喝道。
三名暗卫同时掷出绳索,精准套住马腿。战马嘶鸣着倒地,骑手滚落在地。他刚要起身,杨清妮的剑尖已抵在他咽喉。
另一边,暗卫队长已经制服那名北蛮信使,将其双手反剪。
“搜身。”杨清妮命令道。
暗卫从骑手怀中搜出那个竹筒,呈给杨清妮。她拆开密封,取出里面的绢帛。月光下,字迹清晰可见。
信中详细写着下一步计划:要求北蛮方面在三日后佯攻边境,吸引镇国公府主力,同时朝中有人会趁机发难,彻底铲除吴家势力。
落款处虽无姓名,却盖着一个特殊的徽记——那是只有皇室成员才能使用的印记。
杨清妮脸色骤变。她原以为只是赵无极勾结外敌,没想到背后还有皇室中人!
被制住的骑手突然大笑。“现在知道已经太晚了!你们吴家功高震主,早就该死了!”
杨清妮冷冷看向他。“你是丞相府的人?叫什么名字?”
骑手啐了一口。“要杀就杀,休想从我这里问出什么!”
这时,那名北蛮信使突然挣扎起来。“大人饶命!我只是个送信的,什么都不知道啊!”
杨清妮走到他面前。“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。”
信使颤抖着说道:“我只是个跑腿的。每次都是这位大人把信交给我,我再送去给北蛮接头人。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啊!”
骑手怒斥。“闭嘴!你这个叛徒!”
杨清妮沉思片刻,对暗卫队长吩咐。“把他们分开审讯。特别是这个丞相府的人,我要知道所有细节。”
突然,远处传来急促马蹄声。一名暗卫疾奔而来。“老太君,有一队人马正朝这边来,看装束是城防军!”
被制住的骑手闻言大笑。“哈哈哈!你们逃不掉了!丞相大人早就料到可能有变,特意安排了接应!”
杨清妮当机立断。“带走俘虏和证据、从西面小路撤退,留下两个人断后,制造我们往东去的假象。”
暗卫立即行动。两人换上俘虏的外衣,骑上马往东疾驰而去。其余人押着俘虏迅速隐入树林。
城防军赶到时,只看到两匹空马和打斗痕迹。带队军官查看一番,果然朝着东面追去。
杨清妮等人安全撤回驿站。吴浩然早已焦急等待,见祖母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