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老奴…是老奴鬼迷心窍!是老奴贪那点银子!他们说…说只要留意府里进出的贵重物件,尤其是从内库出来的,记下时间、经手人,隔几日放在西侧门外第三块墙砖的缝隙里…就…就每月给我十两银子!十两啊老太君!老奴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…”
“他们是谁?”杨清妮追问,声音冷硬如铁。 “老…老奴不知道!真的不知道!”赵婆子拼命摇头,“每次都是…都是不同的生面孔,蒙着脸,把银子和指令塞在砖缝里…老奴只负责看,负责记,放纸条…”
“纸条呢?你今早放出去的纸条,写的什么?”吴浩然逼问。
“写…写了‘辰时一刻,内库寒髓匣出,李婉儿捧送松鹤堂’…”赵婆子瘫在地上,彻底崩溃。
“所以,老李头是因你而死。”杨清妮的声音里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沉甸甸的、冰冷的宣判。
“因为你递出去的消息,有人知道寒髓匣子动了,知道李婉儿经手了,他们认定老李头这个百工坊老人知道什么,或者,他们就是要灭口,掐断任何可能的线索。他的血,该算在你头上!”
“老太君饶命!老太君饶命啊!”赵婆子嚎啕大哭,磕头如捣蒜,“老奴糊涂老奴该死,可老奴真的不知道会害死人啊、老奴只知道他们叫…叫‘暗河’、别的真的一概不知啊!”
暗河! 这两个字如同淬毒的冰锥,狠狠刺入杨清妮的心底。果然!那些阴沟里的老鼠,无孔不入!她重生归来,这“暗河”的阴影竟已如此之深地渗透进了国公府的心脏。
“祖母,”吴浩然眼中怒火翻腾,“这老虔婆……” 杨清妮抬手打断他,目光锐利地扫过赵婆子涕泪横流的脸。
“‘暗河’……他们只让你留意物件进出?就没让你留意府中主子的动向?比如我?比如世子?”
赵婆子哭声一滞,眼神闪烁了一下,随即更加惊恐地摇头:“没…没有!真没有!老太君明鉴!他们只让留意内库出来的东西!老奴不敢撒谎!不敢啊!”
杨清妮盯着她看了片刻,那婆子眼神里的慌乱不似作伪,她缓缓直起身,对吴浩然道:“把她带下去,单独关押,严加看管。她的口供,一个字都不许漏出去。”
“是!”吴浩然挥手,亲卫立刻上前将瘫软的赵婆子拖了出去, 松鹤堂再次恢复死寂。
杨清妮走到桌案边、拿起那两块严丝合缝的玉佩,扭曲的纹路在掌心蜿蜒,冰冷而诡异。她将玉佩轻轻放在桌上,发出轻微的一声脆响。
“暗河……”她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,每一个字都像从齿缝里磨出来,“挖出了一个眼线,却只是掀开了冰山一角,他们图谋的,绝不仅仅是几件库房里的东西。”
吴浩然站在她身侧,年轻的脸上布满凝重和杀意:“祖母,接下来怎么做?这‘暗河’藏得太深,线索似乎又断了。”
杨清妮的目光落在桌面的玉佩上,指尖缓缓划过那冰冷的纹路,最终停留在那异常扭曲的节点。
“断?”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,“未必。赵婆子这条线是断了,但老李头用命换来的这半块玉佩,还有凶手仓促间遗落的那半块……这上面的纹路,这扭曲的手法,本身就是线索。
寻常工匠,做不出这等邪气的东西。它指向哪里,这‘暗河’的尾巴,就藏在哪里。顺着这玉佩的源头,给我挖!挖地三尺,也要把藏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