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太君,您是说…丞相他…勾结北蛮?”
“勾结?”杨清妮冷笑一声,那笑声里淬满了恨毒。
“何止是勾结、这玉佩上的纹路,分明带有北蛮萨满祭祀的印记!此物绝非寻常贡品,而是开启这处深渊封印的钥匙,赵无极将此物送入吴家、其心可诛!”
她眼中精光流闪,看向深渊对岸那崩塌狼藉的祭坛方向。
“这深渊,这巨兽,这毒玉…背后必有北蛮的影子!赵无极与北蛮部落,早已狼狈为奸。”
吴浩然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,胸中翻腾的怒火几乎要将他撕裂。他猛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岩石上,碎石飞溅。
“赵无极!此仇不共戴天!我定要将他碎尸万段,为祖父,为吴家讨回公道!”
“讨回公道?”杨清妮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光是杀一个赵无极,如何够?他背后站着谁?北蛮部落参与多深?这蚀骨毒如何流入大梁?这些毒瘤不除,吴家永无宁日!”
她看着吴浩然被仇恨烧红的眼睛,语气陡然加重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,“浩然!愤怒只会蒙蔽双眼。
记住你的身份,你是吴家世子,是未来要统帅吴家军的人!报仇雪恨,靠的是脑子,是证据,是能将他们连根拔起、钉死在耻辱柱上的铁证!而不是匹夫之勇!”
吴浩然被祖母严厉的目光钉在原地,胸中翻腾的怒火被这盆冰水强行压下,他急促地喘息着,拳头紧握又松开,最终低下头,声音带着不甘却已恢复了几分清明。
“孙儿…明白。请祖母示下!”
杨清妮的目光重新落回掌心的毒玉上,指腹缓缓摩挲着那些冰冷的裂纹,感受着其中残留的微弱阴毒气息,像是在抚摸一条毒蛇的獠牙。
“示下?”她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至极的弧度,眼中锐光如刀,“这玉佩,就是赵无极通敌的铁证!它从哪里来,我们就追到哪里去!顺着这条毒蛇爬过的痕迹,揪出它的老巢,连根拔起!”
她猛地攥紧玉佩,抬起眼,视线仿佛穿透了幽暗的深渊和厚重的岩层,直指帝都方向:“赵无极以为我们葬身深渊,死无对证?好!那我们就从这深渊里爬出去,用他送来的这份‘大礼’,敲开他丞相府的大门!
查!就从这玉佩的来历,查个水落石出!查他赵无极与北蛮何时勾结!查这蚀骨毒如何流入大梁!查清所有参与构陷吴家的魑魅魍魉!一个,也别想跑。”
冰冷的声音在死寂的深渊边缘回荡,带着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,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钉子,狠狠钉进吴浩然和李婉儿的心底。
李婉儿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,只觉得老太君此刻的眼神,比她手中那枚毒玉更加令人胆寒。
吴浩然深吸一口气,挺直了脊背,眼中最后一丝迷茫被坚定的火焰取代。
“孙儿领命!祖母,我们如何着手?” 杨清妮没有立刻回答。
她缓缓从冰冷的岩石上站直身体,尽管身形依旧佝偻,伤痕累累,但那股历经生死、洞穿阴谋的凛然气势,却让她如同一柄出鞘的古剑,锋芒毕露。她将毒玉小心地贴身收起,那冰冷的触感紧贴着心口。
“先离开这鬼地方。”她目光扫过四周嶙峋的怪石和深不见底的黑暗,语气不容置疑。
“婉儿检查一下我们身上的伤药还剩多少。浩然你观察一下周围地形,找一条向上的路径,动作要快赵无极的人,或者北蛮的探子,随时可能下来确认我们的‘死讯’。”
她顿了顿,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,“等我们回到地面…这枚‘钥匙’,就该去打开它该开的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