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了一会儿,他退了回来,脸色凝重:“不是活的。是几具……穿着古老盔甲的尸体,靠着石头坐在那里,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,已经和岩石锈蚀成了一体。但是……”
他顿了顿,指向那障碍物的下方:“那里有个缝隙,能勉强过人。但是缝隙里面,我感觉到……有微弱的能量反应,很杂乱,不像是天然形成的。”
有能量反应?难道是会长或者他手下当年留下的什么东西?还是……陷阱?
信物在老周怀里猛地跳动了一下,灼热感指向那道缝隙!
“过去看看。”老周喘着粗气,眼神却异常坚定。
我们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道由坍塌物形成的障碍。那几具坐在顶端的古老尸体果然早已石化,保持着临死前的姿态,盔甲和武器都锈蚀得不成样子,但依稀能看出其制式与石匠会、守痕人都截然不同,更加古老,更加……精良?他们空洞的眼窝望着峡谷深处,仿佛在守护着什么,又像是在警告来者。
没时间细究这些远古的亡魂。我们找到林镇说的那道缝隙,狭窄得只能容一人侧身挤过。缝隙深处黑漆漆的,但那杂乱的能量波动确实从里面隐隐传来。
陈烁打头,我断后,我们依次挤进了缝隙。
缝隙后面是一个不大的、被巨石半封闭的空间,像是个天然的避难所。而就在这个空间的中央,我们看到了一样让所有人呼吸都为之一滞的东西——
一小堆已经熄灭、但依旧散发着微弱余温的……灰烬?
灰烬旁边,散落着几块破碎的、边缘有熔化痕迹的金属甲片,上面隐约能看到石匠会的标记!而在灰烬正中央,插着一柄通体焦黑、布满裂纹、却依旧保持着大致形状的……断剑?
剑柄的样式,与会长当年惯用的武器,极其相似!
老周身体猛地一晃,挣脱搀扶,踉跄着扑到那堆灰烬前,颤抖着手,却不敢触碰。
“会长……?”他声音嘶哑,带着无尽的悲恸和难以置信。
难道会长已经……在这里陨落了?这就是他最后的归宿?
就在我们被这可能的残酷真相打击得心神震荡之际,插在灰烬中的那柄焦黑断剑,突然毫无征兆地……轻微震动了一下!
紧接着,一段极其微弱、仿佛随时会消散的、带着无尽疲惫和一丝如释重负的精神意念,如同风中残烛般,飘入了我们每个人的脑海:
“……后来者……终于……等到……”
“……‘源火’已……‘播撒’……于‘棺椁’……核心……”
“……延缓……而非……终结……”
“……小心……‘窃火者’……”
“……钥匙……须至……‘王座’……方能……真正……抉择……”
意念到此,戛然而止。那柄焦黑断剑上的最后一点灵光彻底熄灭,仿佛完成了最后的使命,化作凡铁。
老周呆呆地看着那堆灰烬和断剑,脸上的悲恸渐渐被一种巨大的茫然取代。
源火已播撒?延缓而非终结?窃火者?王座?
会长……他到底做了什么?他成功了,还是失败了?他现在……是生是死?
这突如其来的、残缺的讯息,非但没有解开谜团,反而带来了更多的疑问和……更深的危机感。
“窃火者”?是指灰塔和夜枭背后的存在吗?还是……别的什么东西?
信物在老周怀中变得滚烫,不再指向这堆灰烬,而是坚定地、笔直地指向了峡谷的更深处,指向那片心脏般搏动着的、庞大无边的暗红轮廓。
王座……在那里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