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下掉的过程长得邪乎。耳朵里全是风声,还有自己那颗破心脏咚咚咚地砸胸口。林暖暖把钥匙攥得死紧,指甲掐进肉里的疼才能让她保持清醒。脑子里跟过电影似的,一会儿是星火那双冷得瘆人的银白眼珠子,一会儿是“镇山”哗啦啦碎成渣的场面,搅得她胃里直翻腾。
“嘭!”
结果没摔成肉饼。他们像是掉进了一张破渔网里,颠簸了好几下才停住。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,只有头顶那个掉下来的小口子透着一丁点光,像个嘲讽的独眼龙。
“咳……暖暖姐?还……还能喘气不?”旁边传来个小子带着哭腔的动静。
“命硬,死不了。”林暖暖哑着嗓子回了一句,挣扎着从那破网上爬起来。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的,嘴里全是血锈味。她摸黑从裤兜里掏出根冷光棒,使劲一掰。
幽绿的光勉强照亮了四周。这地方像条巨型下水道,脚下积着厚厚的灰,踩上去软趴趴的。空气里那股子味儿更冲了,像是机油混着烂肉,熏得人脑仁疼。管壁上全是锈疙瘩和黏糊糊的不明液体,几根粗电缆像死蛇一样耷拉着。
“这他妈什么鬼地方?”另一个伙计吐了口血沫子,紧张地东张西望。连她在内,活着掉下来的就剩四个,个个挂彩,惨不忍睹。
“估计是检修道,或者……垃圾通道?”林暖暖心里也没底,“镇山”临死前那话太含糊了。她抬头瞅了眼那个遥不可及的洞口,创始者暂时没追下来,但肯定撑不了多久。得赶紧找路。
她摊开手心,那把旧钥匙在绿光下泛着哑光。星火塞给她的那片陌生星空和枯树杈似的星影,还有那串乱跳的数字,都像烙铁似的烫在脑子里,屁用没有。
“顺着管子走,找出口。”林暖暖深吸了口臭气,带头往前摸。
这破管道七拐八绕的,坡度还挺陡。脚下越来越滑,黏液多得能摔跤,有时候还能踩到软趴趴的玩意儿,恶心得要命。静得吓人,只有他们几个的喘气声和脚步声在管子里撞来撞去,偶尔能听见深处滴滴答答的水声,还有某种细碎的、让人心里发毛的动静。
走了约莫一刻钟,前面出现个岔路口。一条道黑黢黢地往下扎,深不见底;另一条稍微平点,通到侧面,尽头好像有点不一样的光。
“走哪边?”剩下仨人都眼巴巴瞅着她。
林暖暖拧着眉头感受了下。往下那条阴风阵阵,直觉告诉她不是好路;旁边这条虽然光弱,但好像……有点能量残余?不是创始者那种冰冷的劲儿,倒像是啥老物件散发出来的。
“这边。”她指了指侧面。
几人蹑手蹑脚摸过去。管道尽头连着个更大的空间,像个废品收购站。满地都是奇形怪状的铁疙瘩,有些像机器零件,有些根本认不出来是啥,还有几具看着像巨大骨头的玩意儿。空气里那股腐烂味儿浓得化不开。
光是从墙缝里那些发着惨绿幽光的苔藓来的,勉强能看清个大概。
“这破地方……估计几百年没人来过了。”有个队员小声嘀咕,声音在空屋子里荡着回音。
林暖暖没敢放松,打手势让大家分头找找有没有能用的东西或者出口。她自己走到个特别大的铁疙瘩前,看着像个烂控制台,上面糊满了灰和黏液。
她伸手想擦擦看有没有啥线索。
手指头刚要碰到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