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火花在熔炉城开疯了的第七天,出了三件邪乎事。
头一桩是阿飞早起照镜子,发现脸上那道蜈蚣疤没了。不是慢慢长好,是跟从来没挨过刀似的,连个印儿都没留。他慌里慌张去捶蝮蛇的门,结果看见那独眼龙正对着水盆发愣——那只瞎了二十年的右眼,居然能模模糊糊瞅见影了。
真他娘邪门...蝮蛇揉着眼珠子嘟囔,这花崽子人没了还在显灵?
第二桩怪事出在粮仓。原先那些发光麦子跟打了鸡血似的疯长,麦穗沉得压弯了腰,颗粒饱满得像小灯泡。更神的是,吃了新麦子的人干活不知道累,七八十岁的老头能扛着百来斤麻袋小跑。
莫里斯捧着麦穗老泪纵横:这是...活命劲儿的实体化啊!
第三桩最瘆人。小影半夜被尿憋醒,看见花丛里飘着个透明的小影子。那影子冲他咧嘴笑,分明就是前几天散了的星光娃娃。孩子吓得尿了裤子,第二天死活不敢单独待着。
消息传到林暖暖耳朵里,她正蹲在花田里薅草。这些星火花怪得很,见着杂草就自动喷星芒,可对虫子倒是宽容,由着它们在花瓣上打滚。
他在。林暖暖掐断一根枯枝,就是换了个活法。
这话说了没两天,熔炉城迎来了头场星火雨。发光的雨点子落在身上暖烘烘的,砸坏的房子自个儿长好,连城外那片被战火燎秃的荒地都冒了嫩芽。
雨停时,人们发现城墙内壁长出了发光纹路。莫里斯认出来,那是失传多年的守夜人治病符文。
好家伙...阿飞摸着墙直咂嘴,这娃没了比活着还能耐。
蝮蛇却越来越毛躁。他成天抱着从星舰破烂里扒拉出来的通讯器,独眼里冒着凶光。
议会那帮孙子肯定在憋坏水。他踹着墙根骂街,咱们不能干等着挨揍。
这话在第十天应验了。
那天大清早,守夜的老疤连滚带爬冲进指挥所,说话都带哭腔:天...天破了个窟窿!
众人跑出去一瞅,全傻眼了。天空像是被撕了道口子,露出后头密密麻麻的星舰。不是上回那种小打小闹,是遮天蔽日的远征舰队,少说也得上百艘。
完犊子...阿飞一屁股坐地上,这回来真格的了。
林暖暖却不慌。她走到城中央那棵最壮的星火花树下,把手按在树干上。花瓣无风自动,整座城的星火同时亮起,在天上织成张发光的大网。
舰队主炮开始充能,刺眼的蓝光晃得人睁不开眼。可就在开火前一刻,出幺蛾子了——最前头几艘星舰突然调转炮口,朝着自家人猛轰!
通讯频道里炸了锅:
控制系统被黑了!
见鬼!这些花在啃电路!
混战中,有艘小舰突破防线,直冲着熔炉城撞来。就在阿飞他们要开火时,舰身突然打开,掉下来个救生舱。
舱里躺着个穿议会制服的年轻人,浑身是伤,手里死死攥着个数据芯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