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颗巨大的、爬满红血丝的眼珠子死死粘在观察窗上,机械地转来转去,冷冰冰地扫视着舱里每个角落。时间像冻住了,五个人连气儿都不敢喘,血都凉透了。
“呃……”阿飞喉咙里挤出一丝要断气似的呜咽,裤裆肉眼可见湿了一小块。
老陈直接软在地上,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,眼珠子瞪得快要迸出来。
老王头后背紧紧顶住冰凉的机器,冷汗像水似的从鬓角往下淌,手里无意识地攥紧了刚从工具箱摸到的一把大扳手。
石头还强撑着站住,但握工兵铲的手指节捏得死白,受伤的腿微微打颤。
林暖暖感觉心都快从嗓子眼蹦出来砸脚面上了。她死盯着那颗眼珠子,脑子里空白一片,就剩最原始的害怕。
可预想中的猛撞或者破门并没来。
那眼珠子转了几秒,好像没瞅见啥特别值得注意的玩意儿(兴许是舱里忽闪的破灯和转动的机器扰了它的判断?),居然慢悠悠地、带着一股叫人脊梁发寒的漠然,从观察窗上挪开了。
紧接着,门外那低沉的咕噜声和沉甸甸的拖拽声又响起来,渐渐远去,好像那大块头正顺着原路返回。
足憋了一分钟,门外彻底没声儿了。
“走……走了?”阿飞瘫在地上,带着劫后余生的哭音小声问。
“好像……是走了。”老王头竖耳朵听了半天,才敢稍微松点儿劲,抹了把脸的汗,“娘咧……老子差点以为要搁这儿报销了……”
老陈瘫地上大口喘气,话都说不圆乎:“那……那他妈到底是啥玩意儿?!”
没人答得上来。日志里提的“主体”、“它在学”,配上刚才那吓掉魂的一幕,让每人心里都压了块更沉的石头。那东西显然不是没脑子的畜生,它甚至懂的先瞅瞅。
“它为啥走了?”林暖暖声儿发颤地问到点子上,“是没发现咱,还是……有别的由头?”
石头慢慢挪到门边,极其小心地透过观察窗往外看,通道空荡荡的,只有应急灯在忽闪。“瞅不见了。但保不齐还在附近。”
吓人是暂时过去了,可那股子惧意没散。他们就像躲在脆壳里的蜗牛,外头溜达着要命的祖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