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头碰了碰鱼身子——嚯,真烫!但摸起来……好像还是鱼肉?
心一横,我从次元胃袋里掏出把小刀,在鱼尾巴不怎么发光的地方,极其小心地削了一丁点儿、真的只有一丁点儿焦褐色的肉下来。
肉屑落在我手心,不发光了,也不热了,看起来……就是普通的、烤得有点过的鱼肉渣?
在三道灼热的目光注视下,我眼一闭,把那点肉渣扔进了嘴里。
嚼了两下。
“唔……”表情失控。
“咋样?”阿飞紧张得要死。
“……还行。”我眨巴眨巴眼,“就是……齁咸,还有点苦,但……确实是鱼味儿。”而且吃下去,肚子里好像真有点暖烘烘的感觉。
老陈和石头对视了一眼。
五分钟後。
那条“曙光”牌自发热咸鱼,尾巴尖缺了一小块。削下来的部分被均分成了四份——其实每份也就塞牙缝的量。大家围着咸鱼,表情庄严地开始品尝这末日米其林。
洞里响起细微的咀嚼声。
“咳……是够咸。”老陈评价。
“肉质……纤维化严重,能量转化对组织结构破坏显着……”阿飞专业分析。
石头没说话,嚼得飞快,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鱼身子。
我咂咂嘴:“这要是有口粥……简直了……”
虽然味儿感人,但这点热乎乎的蛋白质下肚,确实驱散了不少寒意和疲惫,甚至带来点莫名其妙的满足感。洞里的气氛居然因此变得有点……暖和?如果忽略那诡异的光源和齁嗓子的咸鱼味儿的话。
夜深了,暴风雪听着还没歇的意思。排了守夜顺序(老陈第一岗,石头第二岗,阿飞第三岗,我被光荣豁免——主要他们可能觉得我守夜会比敌人更危险),大家挤在咸鱼边上,靠着冰壁准备眯瞪会儿。
我抱着膝盖,听着外面鬼哭狼嚎的风声和身边渐渐响起的呼噜(主要是阿飞和石头),看着老陈在洞口障碍后像尊石雕的背影,还有那条尽职尽责发光发热的咸鱼,心里乱七八糟。
穿越、末日、系统、队友、追杀……太特么魔幻了。但饿和冷又是实打实的。我叹了口气,眼皮子开始打架。
不知道睡了多久,正迷糊呢。
突然!
“叮铃——!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但又尖又细的铃铛声猛地扎进耳朵!
是阿飞那个警报!
我一个激灵瞬间惊醒!老陈早就弓起了身子,骨矛攥得死紧,眼神跟刀子一样甩向洞口。石头也猛地睁眼抓起了狼牙棒。阿飞吓得直接蹦起来,脑门磕冰上,“嗷”一声又赶紧捂住嘴。
洞里死静,只有心跳咣咣砸胸口。
所有人大气不敢出,死死瞪着那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洞口。
铃铛就响了一下,再没声儿。
是风刮的?冰砸的?还是……
就在大家刚想松半口气的当口——
“笃,笃,笃。”
清晰得不行的敲击声,从洞口的兽皮门帘外面传了进来。
不紧不慢,一下一下。
听着特客气。
就像真有哪个串门的,大半夜摸到你这冰窟窿门口,轻轻敲你的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