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雅?!她没死?!不仅活着,还活蹦乱跳地出现在这片鸟不拉屎的冰原深处?!跟她一块的那些人又是谁?
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把所有人都搞懵了,脑子就跟冻僵了似的,根本转不动。石头哥和老陈脸上的震惊根本藏不住,阿飞更是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,差点就喊出声来。
对面科考站门口,小雅和那几个穿着拼凑皮毛的人也明显发现了他们。篝火旁的人“唰”地一下全站起来,手里的家伙——大部分是简陋的弓弩跟骨矛——齐刷刷对准这个方向,气氛一下子绷紧了。
“谁在那儿?!出来!”一个听起来年纪稍大、嗓音沙哑的男声厉声喝道,语气里的警惕和威胁浓得化不开。
风雪呼呼刮着,两边隔着几十米僵持住,谁都不敢先动。
守夜人倒是很平静。他抬手按了下胸口某个装置,一层几乎看不见的能量波动在他身前闪了一下,像是启动了某种防御。他偏过头,低声问石头哥:“认识?”
石头哥喉结滚动了下,点点头又摇摇头,眼神复杂:“…特别像我们之前走散的一个队友…但…这不可能啊…”
“问问不就清楚了。”守夜人语气淡得像白开水,好像眼前根本不是剑拔弩张的对峙,就是普通串门。他稍微提了点音量,朝对面喊:“没恶意。路过,躲风雪和追兵。你们是哪个聚落的?”
他的声音稳稳穿过风雪,听不出一丝波动。
对面安静了几秒,像是在掂量他们。那个沙哑的男声又响起来,依旧不怎么友好:“追兵?什么追兵?‘永霜之手’那帮杂碎?”
“看来你们也跟他们打过交道。”守夜人顺势接话,试着拉近点关系,“我们刚甩掉他们的包围,损失惨重。”
这时候,那个长得特别像小雅的年轻人突然激动起来,想往前冲,被她旁边一个高大男人一把拽住。她挣扎着朝这边喊,声音带着哭腔,抖得厉害:“石头哥?!老陈?!是你们吗?!我是小雅啊!我还以为…以为你们全都…”
真是小雅!
石头哥和老陈再也忍不住,“噌”地一下从冰丘后站起身!阿飞也蹦起来,激动地挥手:“小雅!真是你啊!我们还以为你早喂了耗子了!”
这冒失举动把对面吓了一大跳,弓弩又抬高了几分。
“把武器放下!他们是我队友!”小雅赶紧朝身边人喊,然后不顾阻拦,深一脚浅一脚跌跌撞撞地跑过来。
那个高大男人低骂了一句,但还是示意其他人放松点,目光却像钉子一样死死钉在最后的守夜人身上。
小雅跑到跟前,脸上眼泪混着冰碴,看着狼狈不堪,眼睛却亮得吓人。她看着伤痕累累的石头哥和老陈,还有灰头土脸的阿飞和林暖暖,声音直发抖:“太好了…太好了…你们还活着…那天冰窟塌了,我被冲进另一条岔道,拼了命才爬出来…”
三言两语,算是解释了她怎么“死而复生”。可石头哥和老陈对视一眼,心里都犯嘀咕:那冰塌得那么狠,她一个人怎么活下来的?还偏偏出现在这鬼地方?
但现在不是细问的时候。
“这位是…”小雅注意到了站在最后、画风跟周围格格不入的守夜人,警惕地问。
“一个…临时搭伙的。”石头哥含糊地带过,没多解释。他转向小雅身后跟过来的那几个人。领头的就是那个高大男人,脸上横着一道狰狞的旧疤,眼神跟鹰似的,手里攥着一柄打磨过的金属长矛,一看就不好惹。他身后跟着三四个人,有男有女,个个面黄肌瘦,眼神里却带着幸存者特有的那种警惕和韧劲。
“他们是‘碎冰寨’的人。”小雅连忙介绍,“我逃出来之后晕在雪地里,是巴顿大叔他们救了我。”她指了指那个高大男人。
巴顿大叔上下打量着石头哥一行人,尤其是他们身上还算“精良”的装备(虽然破但比他们的好太多),还有守夜人那身古怪行头,眼里的怀疑半点没减:“你们从‘永霜之手’手里逃出来的?就凭你们几个?还带着个…”他瞥了眼守夜人,“…穿得跟马戏团来的家伙?”
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。
阿飞不乐意了:“嘿!怎么说话呢!我们可是——”
“阿飞!”石头哥打断他,沉声道,“我们确实侥幸逃脱,代价很大。现在只想找个地方避避风雪,处理伤口。没恶意。”
巴顿大叔哼了一声,没再呛声,但显然也没信多少。他看了看越来越大的风雪,又瞅了瞅石头哥他们个个带伤的惨样,最后还是侧了侧身:“先进来吧。外头不是说话的地儿。不过,家伙都收好,在我们地盘,得守我们的规矩。”
几个人跟着巴顿大叔和小雅钻进那半塌的科考站。所谓的“完整”房间其实也够呛,屋顶漏风,墙壁结冰,但好歹能挡掉大部分风雪。中间生了堆小火,用的是耐烧的苔藓和动物粪便,烟有点呛人,但总算有点热乎气。
屋里还有另外两个“碎冰寨”的人,一个照看火堆,一个在角落擦武器。见陌生人进来,立刻紧张起来。
地方太小,一下子挤进这么多人,简直转不开身。两边很自然地分成两拨,各占一个角落,互相打量着,气氛依旧微妙。
小雅忙着给石头哥和老陈处理伤口(用的是他们自己带的简陋草药),一边低声讲她这几个月的经历。无非就是被救、养伤、然后跟着“碎冰寨”这群人在冰原上流浪,搜物资,躲“永霜之手”和变异生物。
听起来合情合理,但石头哥和老陈总觉得哪儿不太对劲。小雅的眼神偶尔会飘一下,叙述也太顺了,跟背稿似的。而且,“碎冰寨”这名字他们从没听过,冰原上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一股幸存者了?
守夜人独自靠在最远那个漏风的墙角,好像这一切跟他没关系。但他那双眼睛,却在阴影里悄无声息地扫过每一个人,尤其在巴顿大叔和小雅之间那几个短暂的眼神交流上多停了一瞬。
林暖暖和阿飞缩在另一边,又冷又饿。阿飞眼巴巴看着“碎冰寨”的人拿出点黑乎乎的、像是冻硬的肉干分着吃,忍不住咽了口口水。
巴顿大叔注意到了,嗤笑一声,扔过来一小块:“省着点吃。这年头,一口吃的能换一条命。”
阿飞赶紧接住,掰了一半给林暖暖。那肉干硬得能崩牙,味道也怪,但饿急了也顾不上那么多。
“你们…一直在这片活动?”老陈假装随意地问道,一边让小雅包扎他手臂上的伤。
巴顿大叔嚼着肉干,含糊道:“嗯,兜兜转转。这鬼地方,哪儿都一个德行。”
“见过什么…特别的东西吗?”老陈继续试探,“比如…老旧的遗迹?或者…怪怪的能量现象?”
巴顿大叔动作顿了一下,眼神锐利地看向老陈:“问这干嘛?想找宝贝?哼,有宝贝的地儿,都有要命的玩意儿守着。”
“就随便问问。”老陈垂下眼皮。
就在这时,守夜人突然开口了。声音不大,却清清楚楚传进每个人耳朵里:“你们身上,沾着‘寒晶砂’的味道。很淡,但最近肯定碰过。”
这话像颗炸雷!巴顿大叔和他的人脸色“唰”地就变了,手全都摸向武器!小雅包扎的手也抖了一下。
寒晶砂!那是“永霜之手”严控的东西!这帮流浪的幸存者怎么会有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