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石头哥”脚步顿住了,但没回头。他沉默了几秒,那宽厚的背影在幽蓝光线下,压迫感十足。
“跟上。” 他终于蹦出俩字儿,声音还是冰渣子味儿,但没拒绝。说完,他迈开大步子,朝着冰窟一个黑黢黢的通道走了过去,踩在冰上的“咔嚓”声在死寂里格外瘆人。
林暖暖心头一松,差点瘫地上。成了!她不敢磨蹭,忍着浑身散了架似的疼和脚脖子被耗子咬的刺痛,裹紧了那件“原生态”味儿十足的皮子,深一脚浅一脚地跟了上去。冰面滑得站不住脚,她走得东倒西歪,好几次差点摔个狗吃屎,全靠跟系统斗嘴换来的那点可怜能量硬撑着没冻僵。
【叮!冻掉渣警告!建议花0.5点能量保命!换不…】
“换换换!赶紧的!别废话!” 林暖暖在脑子里尖叫。一股微弱但持续的热乎气儿在皮子底下散开,勉强跟刺骨的严寒掰掰手腕。
通道又长又绕,跟迷宫似的。幽蓝的光不知道打哪儿漏进来,勉强照个亮。两边是呲牙咧嘴的冰壁和半埋在冰里、歪七扭八的金属破烂,活像巨兽的骨头架子。空气里就剩“石头哥”沉重的脚步声和她自己呼哧带喘的动静。
走了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,前头隐隐约约传来了人声,还有…一种怪了吧唧的、像是铁片子刮蹭的“滋啦”声?
“石头哥”脚步明显放轻了。他侧身,冲林暖暖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,然后带着她跟做贼似的,摸到一块巨大的、歪斜的金属板后头躲着。
林暖暖屏住呼吸,贼头贼脑地往外瞄。
眼前是个稍微宽敞点的冰洞,洞壁上挂着几盏用发光的苔藓还是破石头做的“灯”,冒着点惨绿惨绿的光。洞中间,居然烧着一小堆火!火苗不大,可在这鬼地方,那点跳动的橘黄色,简直比亲爹还亲!
火堆边儿上,蹲着仨人。
一个蹲火堆边儿的是个瘦猴儿似的男的,戴着副用冰碴子和破铁片拼的、歪歪扭扭的护目镜,正拿着一把同样像是垃圾堆里捡来的钳子还是改锥,对着一个“噼啪”冒火星的、拳头大的铁疙瘩使劲儿捅咕,嘴里还碎碎念:“…这破玩意儿…又冻上了…接触不良…滋啦…哎哟我操!” 铁疙瘩猛地爆出一小团电火花,吓得他往后一蹦跶。
他旁边,坐着一个头发花白、满脸褶子的老头,裹着厚厚的、打满补丁的皮子。老头腰板儿挺得笔直,正拿着一块磨刀石,“唰啦唰啦”地磨着一把白森森的骨头刀子,动作稳得一批。火光照着他那张古板严肃的棺材脸,眉头拧成个疙瘩,眼神跟刀子似的,时不时嫌弃地剜一眼旁边捅咕铁疙瘩的瘦猴儿。
最扎眼的,是靠冰壁坐着的第三个。那身板儿,壮得吓人,感觉比“石头哥”还大一圈,跟座小山似的。他裹着厚毛皮,怀里抱着根用冻得梆硬的钢筋和沉石头块子胡乱绑成的、超大号“狼牙棒”,闭着眼,像是在打盹儿,可就算坐着,也给人一种“别惹老子”的压迫感。
林暖暖心咚咚直跳。这…就是“石头哥”的队友?一个暴躁的破烂王(阿飞?),一个严肃的老古董(老陈?),一个睡不醒的巨无霸(石头?)这组合…怎么看怎么像要完犊子啊!
“石头哥”从阴影里走了出去,那沉重的脚步声立马吸引了火堆边三人的注意。
“石头!回了?” 那闭眼打盹的巨汉(石头)猛地睁眼,声儿低沉带点鼻音,像刚睡醒。他瞅见“石头哥”(石头)肩上那根标志性的棒子,似乎松了口气。
“怎么磨蹭这半天?” 磨刀的老头(老陈)停了手,那刀子似的眼神“唰”地扫过石头,眉头拧得更紧,带着审视和不爽。
“哎哟喂!石头哥你可算回来了!” 捅咕铁疙瘩的瘦猴儿(阿飞)扔下手里的家伙事儿,蹦起来,护目镜后的小眼睛贼亮,“咋样?摸着‘热乎气儿’没?又搞着啥好货了?” 他目光在石头身上扫了一圈,然后,“咔”地一下,死死定在了石头身后,那个裹着明显不合身的大皮子、探头探脑、一脸懵比的林暖暖身上。
阿飞的眼珠子瞬间瞪得溜圆,嘴张得能塞个鸡蛋,手指头哆嗦着指向林暖暖,声儿都劈叉了:“我…我滴个亲娘咧!石头哥!你…你出去撒泡尿的功夫…捡了个…人回来?!还是…还是个母的?!”
老陈磨刀的手彻底停了。那冰冷的眼神跟冰锥子似的,“唰”一下钉死在林暖暖身上,警惕和审视浓得化不开。他慢腾腾站起身,手里攥紧了那把骨头刀,声音又低又沉,带着股子不容置疑的狠劲儿:
“女人?哪弄来的?” 他那刀子似的目光扫过林暖暖身上那件明显是石头的皮子,又在她冻得跟鬼似的、一看就不是冰原人的狼狈样儿上刮了一遍,最后,死死锁定了她的眼睛,一字一顿:
“说。你是个啥东西?”
篝火的光在林暖暖吓得发白的脸上乱跳。刚出耗子窝,又掉进狼窝?这仨人,看着比那群冰疙瘩耗子难缠一百倍!尤其那个老陈,眼神跟刀子开过刃似的,感觉下一秒就能把她切片儿下锅!
她裹紧了身上带着石头味儿的皮子,感觉比刚才光着还冷。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:完了,开局捡破烂,现在成‘破烂’了!这冰原生存第一课,也太他娘的硬核了吧?!
林暖暖张了张嘴,喉咙干得冒烟,迎着老陈那能冻死人的目光,脑子彻底死机。说啥?说自己是从工位猝死过来的?说有个靠骂街发电的系统?还是说…那块换皮子的破布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