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春节回村,他都自掏腰包,给村里 60岁以上的老人每人发 1万元红包,一发就是十几年,遇上丰年,还会加钱;村里的路坏了,他出钱修;孩子们上学条件差,他捐建学校;甚至连村里人的医保,他都帮着补贴。
更要紧的是,他没只给“小钱”,而是给家乡“造血”。
他把京东的客服中心、信息研发中心、财务结算中心都搬到了宿迁,一下子带动了几万当地人就业。
以前宿迁是苏北的穷地方,年轻人都往外跑,因为京东,不少人回了家,还吸引了外地人才,慢慢成了“电商名城”。
有一年他还说:“只要我刘强东在,宿迁的贫困县帽子一定能摘掉。”后来宿迁真的脱贫了,他又接着投钱建产业园,想着让家乡能一直好下去。
朱槿抬头看向朱元璋,轻声道:“爹,您想让凤阳好,这份心是真的。只是建中都太费钱、太劳民,或许还有别的法子,既能让凤阳荣光,又不让百姓受苦。”
朱元璋听朱槿说有别的法子,眉头微微一挑,身体往前倾了倾,语气带着疑惑:“哦?你倒说说,是什么意思?难不成还有比建中都更能让凤阳荣光的法子?”
朱槿见自己老爹追问,便沉下心来,条理清晰地说道:“爹,儿臣先跟您说说建中都眼下的难处。如今刚经历元末战乱,天下百姓刚喘口气,国库本就空虚,可建中都就是个填不满的窟窿啊。。。。您想,建城要用的木材得从四川、湖广运过来,石材要从徐州、宿州采,光把这些东西运到凤阳,路上耗的人力、物力就数不清;砖瓦还得专门设官窑烧,烧不好还得返工。。。。”
他顿了顿,又道:“而且宫殿要建得气派,原定部分宫殿要用黄金饰顶、白玉铺阶,这得花多少钱?对工匠也苛刻,工程稍不合格就得返工,工匠们还常受责罚,怨声载道。这么算下来,花的钱粮、物资早超过当初的预算了,几乎能把财政储备掏空。到时候,北边打残元缺军饷,灾区百姓等着赈济没粮食,这些比建中都要紧的事,可就顾不上了。”
朱元璋听着,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茶杯,脸色渐渐凝重起来。
朱槿看在眼里,继续说道:“其实,要彰显凤阳是龙兴之地,不用非得建这么大的都城。咱们可以在凤阳城外立一块大碑,把您从凤阳起兵,比如濠州投军、收取滁州这些定鼎天下的关键事儿都刻在上面,让文人写篇碑文,强调‘凤阳是咱大明的基业之源’,刻好后立在显眼地方。这活儿不用兴师动众,却能成‘龙兴’的精神地标,天下人一看就知道凤阳的分量。。。。”
“还有,不用迁都,也不用建都城,咱们把凤阳定为‘中都留守司’的驻地,设留守卫,派品级高的官员在这儿管事。这样一来,凤阳既有高规格的军事和行政机构,是咱大明‘龙兴之地’的行政象征,又不用承担都城的功能,省了多少事。再下令编一本《凤阳龙兴录》,把凤阳和咱大明开国的故事都写进去,让地方官定期给百姓讲,从文化上让大家都记得凤阳的特殊地位,这花的钱可比建城少多了。”
朱槿说到这儿,语气更恳切了:“最关键的是,给凤阳百姓实实在在的好处。您下一道诏,永久减免凤阳本地百姓的一部分田赋和徭役,明明白白写着‘龙兴之地,民免重役’。百姓能少交钱、少干活,日子过得好,才会真心觉得凤阳是块宝地,认同咱大明的统治。这样既体现了您对故里的关照,又不会让百姓因为建城流离失所,比建一座空荡荡的都城管用多了。”
朱元璋静静听着,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,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疑惑,多了几分思索,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:“你这小子,倒把利弊都算得清楚。”
朱槿继续说道:“爹,还有件事儿得琢磨——朝堂上的派系平衡,若真要建中都,您八成会让淮西的叔叔伯伯们牵头管工程,毕竟他们是您的老兄弟,信得过。可您想过没有?工程里银钱、民力过手如流水,怎么保证没人趁机钻空子?他们要是借着‘同乡’的情分互相遮掩,克扣工程款填自家腰包,占了凤阳的好地盖私宅,甚至把民夫拉去给自己干活,日子一长,不就成了以‘乡土’绑在一块儿的利益团伙?”
他看着朱元璋沉下去的脸色,继续说道:“到时候,他们的权力只会更集中,哪儿是‘平衡’浙东集团?分明是让淮西勋贵攥住了更多实权,反过来威胁皇权。”
朱元璋指尖的力道渐渐加重,原本舒展的眉头重新拧成一团,面色也跟着一点点沉了下去,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了几分。
他抬眼看向朱槿,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温和,只余冷然:“你继续说。”
朱槿心头一凛,知道自己老爹已听进去了,便定了定神,话锋转向地理位置层面:“爹,除了财政和派系的问题,凤阳这地方,其实本就不适合做中都。您想,都城得有‘险可守’,可凤阳地处江淮平原,一马平川,北边没有山脉挡着,南边的淮河汛期还常闹水患 —— 若是将来有敌军从北方南下,骑兵几天就能冲到城下,连个缓冲的余地都没有,这城防怎么守?”
“再者,都城得能‘养得起’。凤阳历经元末战乱,土地本就贫瘠,粮食产量低,若作为中都,朝堂官员、军队、工匠少说也得几十万人,光靠本地粮草根本不够,全得从江南调运。可从江南运粮到凤阳,得先经运河到淮安,再转淮河逆流而上,遇上汛期或枯水期,船根本走不动,运费比粮食本身还贵,日子一长,江南的财赋也得被拖垮。”
“还有,您想靠凤阳‘控中原、连江南’,可这地理位置看着居中,实则两头不沾。往北边管中原,消息传过去、兵马调过去,比从应天府快不了多少;往南边靠江南,又没应天府临江通运河的便利,物资周转反而更麻烦。真要遇上北方残元来犯,凤阳既没法像元大都那样直接挡在前线,又没法像应天府那样快速调集江南兵力支援,到时候反而会成‘两头不靠’的累赘。”
朱槿转过身,看着朱元璋阴沉的脸色,语气愈发恳切:“爹,不是儿臣泼冷水,中都要是建在凤阳,看似占了‘居中’的名头,实则是把朝堂架在‘无险可守、无粮可养’的火上烤,将来只会给江山添乱,反倒辜负了您想稳固天下的心思啊。”
朱元璋手指重重敲了敲桌案,眼神里带着几分诧异,又掺着些许探究,开口时语气带着明显的疑惑:“兔崽子,这些事情你居然看得如此通透!以前就算你知晓,也总爱装傻充愣,今儿个怎么突然跟咱说这么多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