膳后,朱标并未按惯例前往大本堂,而是主动跟随朱元璋去学习处理政务。
朱元璋刚要开口唤朱槿同去,马秀英已手持绢帕快步上前:“槿儿今日才风尘仆仆地回来,骨头架子还没歇热乎呢!那些军机政务,少他一日又塌不了天。”
朱槿藏在母亲后,朝父亲吐了吐舌头,还偷偷比了个鬼脸。
朱元璋望着妻儿,粗粝的手掌虚晃了一下,终究只是无奈地哼笑一声:“就会惯着这混小子!”
说罢,捋着胡须带着朱标大步离去。
常婉静见状,福了福身柔声道:“王妃,家中还有些账册需小女过问,先行告退了。” 马秀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慈爱道:“去吧,路上当心。”
目送常婉静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,马秀英忽而转身,温热的手掌牵起王敏敏略显冰凉的手,指尖摩挲着她手心上层层叠叠的薄茧,目光中满是心疼与了然:“敏敏这双手,茧子生得这般厚实,定是常年握刀弄枪练出来的。”
她转头看向朱槿,眼神里带着几分嗔怪,“槿儿,你可得好好护着人家,敏敏在北地是能骑马弯弓的巾帼,别让人跟着你到了应天,反倒受了委屈。”
王敏敏脸颊微微发烫,想要抽回手却又不好意思,轻声解释道:“夫人谬赞了,小女自幼在军中长大,跟着父兄练些拳脚功夫,这手上的茧子,是舞刀弄枪留下的。”
沈珍珠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凑过来,轻轻捏了捏王敏敏的手:“我就说姐姐看着英姿飒爽,原来是习武之人!正好,等以后有时间,姐姐可得教教我防身的招式。”
朱槿拍着胸脯保证:“母亲放心,有我在,定不会让敏敏受半点委屈!” 他朝王敏敏调皮地眨了眨眼,“不过敏敏这身手,怕是寻常蟊贼见了,得先被她教训一顿。”
马秀英抬眼望向朱槿,目光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:“槿儿,敏敏从北地来,人生地不熟的,下午你就带着她和珍珠好好逛逛应天府。什么夫子庙的灯市、秦淮河的画舫,还有城南的桂花糕,都带孩子们尝尝。”
王敏敏慌忙屈膝行礼:“夫人折煞小女了,怎敢劳烦二公子……” 话未说完,沈珍珠已笑着挽住她的胳膊:“姐姐莫要生分,应天府的街巷我熟,正好带你们去寻最地道的糖炒栗子!”
朱槿望着母亲眼角的细纹,心里泛起暖意,重重地点头应下。
待三人踏出王府大门,午后的阳光正斜斜地洒在青石板路上。朱槿望着王敏敏好奇张望的模样,又瞥见沈珍珠鬓边晃动的玉簪,忽然觉得,这座熟悉的应天府,今日竟也染上了几分别样的温柔。
穿过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,沈珍珠熟稔地领着两人拐进一条飘着甜香的巷子。
“这是夫子庙旁的小吃街!” 她指着支起的杏黄旗,眼睛亮晶晶的,“敏敏姐姐在北地怕是没吃过梅花糕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