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槿一挥手,城门缓缓打开,早已埋伏在外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。
标翊卫作为先锋,队形严整如墙,刀盾兵在前结成铁壁,火铳手在后成雁翅排列,遇敌时不需号令便默契配合。燧发枪喷出的硝烟中,他们精准点杀元军将领,雁翎刀挥出的弧线干净利落,将试图抵抗的元军士卒成片放倒。
李文忠在混战中瞥见标翊卫的身影,不禁瞳孔骤缩 —— 只见他们杀敌时不发一声,却如机械般精准致命,受伤倒地的士卒即便血流如注,也死死咬住牙不哼唧,生怕暴露战友方位。
当标翊卫的盾阵以楔形突破元军防线时,李文忠手中的蛇矛几乎顿住:那些盾牌边缘竟镶着锯齿状的精钢,横扫之下直接将元军的弯刀砍出豁口,足见装备之精良。他望着标翊卫如臂使指的配合,喉咙发紧,心中泛起强烈的渴望:“这般虎狼之师,若能归我麾下......”
不到半个时辰,华州城已插满吴军的旗帜,守城将领被俘,残余元军或死或降。
朱槿站在城楼上,望着东方渐白的天空,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—— 这关键的一步棋落下,潼关华阴的元军,离溃败已然不远了。
就在朱槿眺望潼关方向,思索下一步计策时,远处烟尘骤起。马蹄声如闷雷般由远及近,一支千余人的骑兵队伍疾驰而来,为首之人银枪红袍,正是卞元亨。
队伍在城墙下勒马停驻,卞元亨翻身下马,三步并作两步登上城楼,铠甲碰撞声中,他单膝跪地,抱拳朗声道:“末将奉徐帅之命,寻指挥使踪迹!徐帅不见公子回营,大将军心急如焚,特命我率千骑沿途搜寻,幸得在此重逢!又听闻公子已克华州,实乃天神之姿!”
朱槿快步上前扶起卞元亨,表面笑意盈盈,心底却暗自叫苦:“这次擅自行动,回去怕是又少不了挨徐叔叔的板子。但愿华州大捷能将功抵过......只是放走王保保这事万万不能让他知道。”
他敛起思绪,神色凝重地问道:“华阴那边战况如何?”
卞元亨猛地一颤,喉结上下滚动三次才发出声音:“回指挥使... 昨日攻城,折了五万弟兄。” 他的声音像是从裂开的胸腔里挤出来的,每一个字都带着铁锈味,“徐大帅下令大军在华阴城外驻扎,暂时停止攻城。”
这句话如同一柄重锤砸在城墙上。朱槿眼前突然闪过五万张年轻的面孔,那些跟着他喊过 “将军” 的士卒,此刻都化作渭水边漂浮的尸体。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扶着城墙的手指深深掐进砖石缝隙,指甲缝里渗出的血珠混着墙灰簌簌掉落。朱槿料想到会有大量伤亡,没想到会是五万那么多。
他深吸一口气,胸腔剧烈起伏,强迫自己将翻涌的情绪压下。指甲从砖石中抽出,在夜色里甩落血珠,朱槿的目光重新变得如鹰般锐利:“徐帅可还有其他部署?”
卞元亨摇头:“大帅正在重整旗鼓,末将仓促被大帅派出寻您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