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他们共同的劲敌王保保,谋略过人,用兵如神,给常遇春的军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。
徐达来到朱槿身旁,他的步伐沉稳有力,身上的铠甲在寒风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。他压低声音道:“上位有旨意传来。” 这声音虽低,却如同洪钟般在朱槿耳边响起。
打断了朱槿的沉思,朱槿漫不经心地说道:“徐叔叔,我爹说啥了?” 如今山东的战事倒是十分顺利,这让他的心情颇为轻松,只是河南那边的局势,始终像一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。
“上位令平章韩政扼守黄河要冲,截断敌军增援之路,让我亲率大军直捣益都。至于你…… 曲阜已被张兴祖顺利拿下,上位点名让你前去招降衍圣公孔克坚,而后带他前往南京觐见。咱们这些人里,就你学问高,最适合与孔家那些酸儒周旋。” 徐达的话语简洁明了,将朱元璋的旨意清晰地传达给了朱槿。
朱槿听闻,瞳孔微微一缩,伸手摩挲着城墙上的青砖,缓声道:“徐叔,我琢磨着我爹这步棋,可不只是招个人那么简单。您看,他从讨饭的做到吴王,又要开国当皇帝,那些老学究嘴上不说,心里头怕是还拿‘正统’挑刺呢。曲阜孔家顶着‘至圣后裔’的名头,把衍圣公请去南京,就好比给我爹的龙椅镶了金边,天下人瞅见,也得说一声‘名正言顺’。”
徐达闻言,摘下腰间酒囊灌了一口,笑着递过去:“小子脑子转得快。还有呢?”
朱槿接过酒囊抿了一口,辛辣的酒意冲得眼眶发热,指着墙上斑驳的《谕中原檄》道:“这世道乱了太久,礼崩乐坏的。爹看重的,怕是孔家背后那套‘君君臣臣’的规矩。只要把儒家那套重新立起来,百姓知道尊卑,官吏守着本分,大明的江山才能坐得稳当。”
“算你说到点子上了。” 徐达用粗糙的手掌拍了拍朱槿后背,铁甲相撞发出闷响,“不过还有件要紧事 —— 你瞧北边那些读书人的架势,虽说咱打着‘恢复中华’的旗号,可他们心里还揣着前朝的旧账。孔家在北方根基深,衍圣公要是肯给咱站台,那些摇摆不定的士绅,保不准就铁了心跟着吴王走了。”
朱槿突然想起什么,压低声音道:“听说元朝时,孔家子弟在朝廷里也有差事?爹这做法,是不是也想让大伙儿瞧瞧,咱大明才是正统文脉的传人?”
“正是这话!” 徐达眼中闪过赞许,重重地在朱槿肩头捶了一拳,“你小子没白读那些圣贤书。不过还有一桩,北边被胡人管了太久,好些汉家儿郎连‘之乎者也’都忘干净了。孔家在曲阜竖起旗杆,就是要告诉天下人 —— 汉家的规矩、圣人的学问,还得在吴王手里接着往下传!”
朱槿一脸自得的说道:“徐叔放心,我定把衍圣公请去南京。让这天下的读书人,都得知道谁才是儒家正统!”
徐达看着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,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收敛,他凑近朱槿,压低声音道:““还有件事儿得叮嘱你。听说孔家人对你平日里用的那些标点符号很是排斥。你也知道,自春秋以来,圣人经典都是靠师徒口传心授,文章讲究‘文不加点’,读书人认为句读之法应藏在文意之中,靠学者自行领悟,添加标点是对圣贤文章的割裂。孔家世代研习经典,自然视标点为离经叛道之举,觉得这有违圣人文章体例。”
“我给你说了那么多上位的意思,就是为了告诉你,等到了曲阜可得收敛着些。那衍圣公留着还有大用,千万别一时犯了脾气,把事儿闹僵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