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元璋一愣,随即尴尬地笑了笑:“那可是个好东西啊,就算北方天寒地冻也能使用。”
“对啊,爹!你知道就好。燧发枪和红夷火炮制造需要的银钱可不是少数,所以!要钱没有,要命一条!” 朱槿双臂交叉,态度坚决。他心里清楚,只有牢牢攥住这笔钱,才能为日后大兴商贾、推行新政埋下伏笔。
这场父子间的博弈,才刚刚开始。就在气氛剑拔弩张之时,雕花木门 “吱呀” 一声被推开。
侍女金桔端着青瓷碗迈步进屋,碗中醒酒汤蒸腾的热气在烛火中扭曲成雾,“夫人,醒酒汤熬好了。”
马秀英快步上前,裙摆扫过青砖地面发出细碎声响。她瞪了朱元璋一眼,指尖点着丈夫的肩头嗔道:“槿儿现在不小了,他有自己的章程,你一个当爹的好意思找儿子要钱么?”
说着便从金桔手中接过碗,转身时鬓边的银簪晃出细碎流光,“槿儿,快趁热喝了,小心伤了脾胃。”
朱元璋无奈,但是又不敢忤逆自己妹子,只能气呼呼的坐在一旁。
朱槿望着母亲温柔又带着嗔怪的眼神,紧绷的肩膀不自觉放松下来。他双手接过碗,滚烫的汤汁滑过喉咙,驱散了几分酒意与寒意。还未等他开口,马秀英已挨着他坐下,指尖轻轻抚平他微皱的衣褶,“槿儿,听说你带回来个女子。那是沈家的千金?”
“娘。那是沈万三的独女,叫沈珍珠。颇有经商天赋,孩儿准备以后让她帮我经营官刻事宜。”
马秀英听闻,眼中瞬间亮起好奇的光芒,拉着朱槿的手轻轻摇晃:“我早有耳闻!都说沈家千金生得那叫一个标致,柳叶眉下一双杏眼含着春水,看人时眼波流转,生生能把人瞧得挪不开眼。樱唇不点而朱,笑起来还有对浅浅梨涡,偏生又带着股书卷气,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幅会动的仕女图。”
她边说边用手比划,脸上满是欣赏,“更难得的是聪慧过人,听闻八岁就能帮着沈家清点账目,算盘打得比老手伙计还利落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说,诗词歌赋也是信手拈来,当真是才貌双全的妙人!”
朱槿耳尖瞬间烧得通红,如同被酒意重新染透。他慌忙将碗中醒酒汤一饮而尽,呛得连连咳嗽,却借着这阵慌乱起身拱手:“爹娘,事情都问完了。我先回去睡觉了!”
话音未落,便脚底生风般逃出书房,衣袍带起的气流掀得烛火猛地晃了晃。
木门重重合上的声响里,马秀英望着空荡荡的门槛,转头看向朱元璋,眉间藏不住的笑意:“重八,槿儿也算十一岁了,是不是该给他找个媳妇了。沈家千金毕竟商人之女,无法当正室,先定个偏房?”
朱元璋靠回椅背,发出低沉的笑声,案头的虎符在烛火下泛着冷光:“这个得看你的好儿子了,他主意大的很。怕是不好做主啊。” 说罢,两人相视一笑,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,在谈论儿子婚事的家常里,悄然化作绕梁的暖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