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转瞬,他又自嘲地摇头 —— 自己老爹朱元璋正推行禁酒令,斥责酿酒是 “暴殄天物,虚耗粮米”,如今公然开酒坊,无异于撞在枪口上。
夜风卷起他的衣摆,朱槿望着王府内摇曳的灯笼,眸中闪过算计的光芒。等天下平定,粮食富足之时,便是商机重现之日。到那时,让沈万三出面,寻一处隐秘之地建酒坊,再借着沈家遍布天下的商路,将美酒销往四海…… 想到此处,他勾唇轻笑,,醉意朦胧的面容下,已然开始勾勒起未来的商业版图。
朱槿扶着廊柱,经脉中流转的太极真气似有感应,本能地要将酒意驱散。
可他却生生压制住这股力量,任由眩晕感席卷而来。醉酒后的世界像是蒙了层薄雾,白日里紧绷的神经终于能稍稍松弛。他太清楚这微醺的珍贵 —— 在这个乱世,清醒意味着时刻算计,意味着背负着重生的使命与吴王霸业的重担。
“若是借着真气驱散酒意,” 朱槿垂眸盯着自己交叠的双手,嘴角扯出一抹苦笑,“那喝酒又有何趣味?” 他故意摇晃着身子,感受着醉意带来的飘忽感,仿佛这样就能短暂逃离那个永远运筹帷幄的自己。
就在朱槿思绪翻涌时,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至跟前。
毛骧身着玄色劲装,单膝跪地沉声道:“二公子,上位让你去他那一趟。”
朱槿身形微晃,扶住身旁的廊柱,抬眼看向毛骧,醉意未散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。
他转头吩咐蒋瓛:“带沈姑娘去寻个住处,莫要慢待。” 说罢,深吸一口气,强撑着挺直腰板,随着毛骧往朱元璋的书房走去。。
沈珍珠望着朱槿渐行渐远的背影,月光将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,与廊下的朱红立柱交错成网。她看着朱槿脚步虽虚浮,脊背却始终挺直,忽然意识到这个醉酒的少年远比表面要清醒。
踏入书房,烛火摇曳间,朱元璋身着常服伏案批改公文,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:“坐下吧。”
而一旁的马秀英却猛地抬头,望见朱槿通红的脸颊和踉跄的脚步,立刻起身冲了过来。“槿儿,这是怎么喝成这样了!”
马秀英心疼地扶住朱槿,转头朝门外喊道,“金桔!快去煮醒酒汤!” 她又轻轻拍了拍朱槿的手背,语气里满是埋怨,“谁让我的孩子喝这么多酒,你才多大!就不学好,万一伤了身子可怎么办?”
朱槿靠在母亲怀中,酒意上涌,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皂角香,前世那些无人关怀的醉后时光突然变得遥远。他低声嘟囔:“母亲莫要生气,孩儿就是一时贪杯…….....”
“孩子槿儿大了,喝点酒不碍事,再说他一身本事,不打紧。” 朱元璋手中毛笔顿了顿,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,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。
他缓缓抬起头,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朱槿绯红的面庞,看似随意的话语里藏着审视,“槿儿,爹让你办的事情如何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