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过城墙垛口,在朱槿肩头投下锯齿状的阴影。
他向朱元璋行礼告退时,余光瞥见大哥朱标欲言又止的神情,却只是拱手一揖,转身跃上战马。
马蹄扬起的碎石滚落在发烫的青砖上,发出清脆的声响,像是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。
就在朱槿转过街角时,一道黑影突然从老槐树的浓荫里闪现,毛骧身着玄色劲装,腰间绣春刀在日光下泛着冷芒。“二公子留步。” 他单膝跪地,声音低沉如铁。
朱槿猛地勒住缰绳,马嘶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。他眯起眼睛,看着毛骧腰间晃动的金牌 —— 那是直接受命于朱元璋的凭证。
“我爹找我?。” 喉间挤出的字带着不耐。
“二公子,上位口谕:小兔崽子,那辆招摇过市的马车,咱心里跟明镜似的。沈家想保命?行!” 毛骧拖长尾音,“应天的城墙,他们得出把力气。只要银子到位,既往不咎。”
朱槿瞬间明白了父亲的盘算 —— 沈万三刚踏进应天城,就早已落入天罗地网。
心中暗自嗤笑:老爹果然还是当年要饭的穷酸气,沈家富可敌国,居然只想着刮点城墙银子。不过是从讨饭棍换成了官印,眼界还是上不了台面。可随即又不得不承认,“这等心机,怕是比城墙的根基还要深。”
他沉默片刻,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,语气轻慢却字字清晰:“回去告诉我爹,我知道了,这个简单。”
说罢抬手轻挥,黑马便踏着碎金般的阳光向前。
兵仗局的铜钉大门在眼前缓缓推开,朱槿翻身下马。
穿过两道回廊,他在自己小院门口见到等候许久的蒋瓛。
后者衣衫上还沾着未拍净的尘土,显然是刚安顿好沈家一行人。
“沈家来的是谁?” 朱槿解下披风,随手搭在廊下竹椅上。
“是沈家家主沈万三,还有他的女儿,沈珍珠。” 蒋瓛压低声音,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,“那排场,光是随行的货队就有三十辆马车,装的不知是金银还是货物。”
朱槿手指叩在石栏上的动作一顿。沈万三亲临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