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允脸上看不出喜怒。
但宁郁观察的足够认真，还是在微弱的眼神变化里，捕捉到一丝惊讶。
宁郁清楚自己在京都圈子的口碑不好，这都得仰仗他那面慈心苦的好继母。
一开始他还有心思辩解两句，后来就厌倦了。
唯独面对着贺允，他第一次开口替自己解释了两句。
“贺医生要是不放心，我刚刚还顺便去做了个体检，你只要在电脑上一查，就知道我这人有多干净。”
“宁郁。”贺允又叫了他的名字。
宁郁就好这一口，他凑上来听，被人挡开。
“如果刚才对你的评价有所冒犯，我向你道歉。”
宁郁闻言一愣，“你信了？”
贺允抬眼，“你愿意解释，我相信。”
宁郁心里说不出来的滋味，他也不是第一次解释了。
贺允这个答案令他感到新奇，他语气兴奋地追问，“那你愿意了？”
“我不愿意。”贺允一盆冷水浇到他头上。
“为什么？”宁郁扒着贺允的胳膊，“我长得不好看？身份配不上你？”
“我不喜欢男人。”
哈？
宁郁听到这个答案憋了半天，为了不伤害自己在贺允心底的形象，把脏话压在了心底。
他重新稳定好心神，然后露出优雅的笑容，“贺医生，你别撒谎，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我们是同类。”
宁郁撑着下巴，坐在桌边细细打量贺允。
“别看我小你几岁，但阅人无数，你才不是会拘于性别的男人，虽然你穿得板正，行为克制，但你的眼神告诉我，你一点都不老实。”
“外面的人都说你冷淡疏离，让我猜猜，你想用这种方式掩饰自己的劣根？”
宁郁不知道何时凑到了贺允脸上，向他吐着灼热的呼吸，“像你这样对什么都有着极强的操控欲的男人，才不会吃素呢，是不是？”
说完，一道锐利的目光射向了宁郁。
宁郁不知死活的继续挑衅道：“生气了？刚刚你戳穿我的时候，我可没有跟你生气，贺医生不要双标哦。”
他的声音像是涂上了诱人的蜜糖，“我跟那些无聊的小朋友不一样，他们跟你要爱情，要陪伴，要尊重，要温柔……”
宁郁舔了舔嘴角，一枚轻盈的吻落在贺允的脸颊上，“我只跟你要快乐。”
“怎么样？考虑考虑？”
贺允擦了擦脸颊处湿热的触感，把宁郁推远了两步，严肃地提醒他，“你讲得东西很有趣，但并不是我，所以，出去吧。”
宁郁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话，拉长了语调，长叹一口气。
他软绵绵的倒在轮椅里，似笑非笑地调侃贺允。
“能放弃优渥的生活，义无反顾的学医。赴外留学，又辞去了国外高薪聘请，回国二十九岁就成为京都一院胸外科副主任……”
“我还以为拥有这样魄力和见识的贺医生，一定是个很有趣的人，结果，也不敢坦然面对自己呢。”
宁郁伸了个懒腰，悠长地抱怨着，“真是好无趣啊——”
“既然无趣就带着你的花离开。”
“不。”宁郁微笑着拿起桌上的手机，握着贺允的手解开密码锁，给自己发送了一个好友添加请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