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允捡起来闻了一下,差点被汗味熏倒。
他连忙抱着桶和皂角,蹲在水缸边搓洗干净,再闻了闻,确认只剩下皂角的气息,才松了口气。
果然是臭的,难怪蚊子不咬秦泽叶!
到了下午,贺允又提着小桶来了田边。
秦泽叶又幸福又心疼,看着贺允明显被晒黑了一圈,不知道说什么好,只能卖力地抢收,争取赶紧结束这段工期。
好在今年运气不错,一直到收割工作最后一天,都没有下暴雨。
村里喜气洋洋,众人高兴地扎完最后一袋小麦,天色才阴沉了下来。
厚重的乌云,很快被吹到了望溪村,秦泽叶和几个壮汉,急忙背着最后十几袋麦子堆进粮仓,雨点也跟着落了下来,几息之间,仿佛从天上倒水。
“今年这运气太好了,哈哈,辛苦了叶子,赶紧回家吧,都快回家吧——”
天上轰隆一声,不少人被吓了一跳。
秦泽叶想到贺允,连遮挡的东西都来不及找,顶着雨往家跑,没跑出两步,就看到一个矮矮地身影正逆着风雨向他走过来。
“小允!”
贺允抬起头,冲秦泽叶招手,雨水密集,空气里像起了层纱帘叫人看不清轮廓。
秦泽叶奋力跑了过来,赶紧把人抱起,把伞撑在了贺允头顶,心都揪紧了。
“这么大的雨,太危险了。”
雨点声嘈杂,仿佛声音都被吞入真空。
“我看天色暗了出来的,没想到越下越大。”
贺允抹了一把脸,看着秦泽叶紧张兮兮的样子,突然笑了。
秦泽叶不知道他笑什么,却也不受控的跟着傻笑。
这样卷着大风的雨天,伞已经没什么用了,秦泽叶抱着贺允快步跑回家,两人浇了个透心凉。
他煮了锅姜汤,贺允不情不愿,最后在秦泽叶到威逼利诱下喝了一碗。
没想到夜里,还是发起了高烧。
村医过来看过,摇摇头,“不行,温度太高了,这么小的孩子得送到县里医院。”
秦泽叶借了辆自行车,拼命地骑了一个多小时,终于赶到县里。
雨已经停了,但他浑身还是被汗水浸透,县医院的值班大夫看到秦泽叶这副模样吓了一跳,连忙把贺允接到急诊室。
“只是发烧,先输两瓶液观察一下,晚上多用毛巾给他凉一凉,有什么情况来值班室叫我。”
医生说的轻描淡写,秦泽叶不懂医术也不敢随便质疑,可贺允一直高烧不退,小脸烧得通红,让他心急如焚。
秦泽叶坐在病床边,突然忍不住给了自己一拳。
愧疚和自责让他无法缓过劲,守在床边不断地更换湿毛巾,借用外力让温度尽可能的褪下。
一夜过去,贺允没有任何好转,秦泽叶心沉到了谷底。
“贺允家人在吗?有人要给贺允转院。”护士推开门,门外站着一个精神奕奕地老者。
老人看到床上躺着的贺允,急忙冲到床边,老泪纵横,嘴里念叨着“大孙子。”
秦泽叶站起身,警惕地挡在贺允身前。
“你是什么人?”
贺正从兜里掏出证件以及跟贺允的合照,“我是小允的爷爷,我叫贺正。”
秦泽叶细细看过照片,看到一串红章的小册子,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。
“我已经联系了人,马上把小允送回省里的医院。”
门外进来两个高大的警卫,上来就要抬床,被秦泽叶死死挡着,他能打死感受到对方身上的煞气,却不可能任由他们带走贺允。
“贺允他被人丢在河里,差点淹死,你知道那水流有多急吗,我把人救上来的时候就剩一口气。”
秦泽叶冷冰冰地看着这个自称贺允爷爷的人,和两个警卫对峙着,坚决不让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