崖底氤氲着浓浓的瘴气，只能看到模糊的一点距离，满地枯黄腐败的枝叶下，藏着人和兽类的白骨。
骨节几乎铺满了整个崖底，血腥之气极为浓郁。
这就是百丈崖底？
谢玄翎松了口气，也没有传说中那么神秘，他如今化神境，又有万毒珠在身，没什么可怕的。
他小心翼翼朝着血腥之气最浓的方向走去，手握着长剑，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妖兽或是异常，就连声音都没有。
血腥之气愈发强烈，雾气被缓缓推开，几丈之外，一个若隐若现的洞口浮现出来。
谢玄翎握着剑，走到门口先布了个阵法，才慢慢往里探入。
石壁似乎有滴水的声音，而洞里格外空旷，甚至能听到回音。
越往里走，空间越大，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，直到面前出现一座石坛，而石坛上，一颗血红的珠子，正吸收着底下红色的液体。
谢玄翎能够感受到这东西的妖异之处，不敢靠近，丹田内的万毒珠却仿佛有了感应一般，催促着他上前。
和万毒珠有关系？
他悄然上前一步，珠子没有任何攻击的动作，走近了，才看清这并非什么血珠，而是一枚果子。
谢玄翎有些犹豫，但想到万毒珠万毒不侵，隐隐有些心动。
“你叫我收起这东西？”
万毒珠在丹田里快速运转着，似乎在回应。
谢玄翎微微咬牙，伸手一把将果子攥住，而后飞身躲开。
无事发生，没有任何攻击，也没有守护兽出现，洞内浓郁的血腥之气皆来自这枚朱果。
到底是什么东西？
他将果子收入纳芥，找了一处安全的地方，脱力坐下，取出怀里那只玉牌。
玉石被他日日摩挲，依然变得光滑盈透，上面属于贺允的气息早已消失不见。
谢玄翎将玉牌在心口，大口的喘着气，这会儿才有点孤独和悲伤的实感。
他是胆小鬼，不敢回宗门，只能躲在这里装可怜，奢望贺允会不会有恻隐之心，来这崖下找一找自己的弟子。
又或者，贺允知道他是化神境，并不担心，由他自生自灭。
“师尊……待我极好，如果他不知道，一定会来找我吧……”
谢玄翎不确定的拿出阵旗靠在自己身边当做依偎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这一觉，他仿佛睡了许久，久到不知外面的天日，他蜷缩着身子，口中呢喃着那个名字，
“师尊……贺允……我错了……师尊……”
他梦到师尊对自己失望透顶，一掌将自己打入百丈崖，断绝师徒情谊。
冷得浑身发抖，后背冒汗，
又梦到贺允跟忘剑双宿双飞，并作连理，
“师尊！”
谢玄翎目眦欲裂，睁大眼从梦魇中惊醒，手却摸到一片柔软的头发，银白的身影骤然入眼，叫他措手不及。
“师尊……我是在梦境中吗……”
贺允转过身，面无表情看着醒来的人，他不再是那副温和平静的模样，是谢玄翎看不透的冷漠。
谢玄翎咬下舌尖，血腥气从口腔袭来，这一切是真的！
师尊来找他了！
下一秒，贺允的话却让他坠入冰窖：
“你是化神境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