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阑峥从来不会为了没有意义的事情投入太多情绪。
孑然一身是自我保护的盔甲。
他信奉一个人入睡,也好过一睁眼,头顶悬着一柄寒刀。
贺允是例外,是拿着刀他也想拥抱的人。
他撑着腰,艰难的翻过身,又被人顺势搂进怀里,二人亲昵的仿若融为一体。
贺允抚摸着他后背凸起的蝴蝶骨,细薄的皮肤格外白皙,叫人爱不释手。
腹部的肌肉线条因为过度紧绷,极为分明,贺阑峥绷着腰,片刻才放松下来。
他长出一口气,“下次别像刚才那样掰我腰,年龄大了。”
贺允闻言一愣,随即哈哈大笑,手落在他的腰肢上,揉按着,“哪累着了,我给你揉揉。”
听到爱人平静的说出这么撩人的话,他简直把这个人稀罕的不得了。
贺阑峥没了睡意,突然开口,“我想点支烟。”
贺允坐起身,从抽屉里摸出盒黑色细支,没有印文字,他记得是商务人士们的专订。
他倒出一根,咬住烟嘴,吸入的空气让横腹都收紧了,低头缓缓将嘴里的烟雾尽数渡给身侧的人。
并不难闻,反而带着淡淡的果香。
宁静,又有点哀伤。
天边刚刚泛起一抹浅白,两人胡闹一夜,这会儿才有了丁点时间观念,
贺阑峥不知道这是不是荷尔蒙极速升腾又回落的后遗症。
他想到了一些格外现实的东西,尽管不适合现在的氛围,但越是抗拒,又愈发清晰。
他咬了咬贺允的唇瓣,意味不清,“我今年三十一了。”
“大你6岁。”
说到这,贺阑峥觉得太过于伤春悲秋,于是换了个说法,
“你还有很多没经历过的精彩生活,不用每天陪着我,做你想做的。”
“我会尽力保护你。”
屋内静了片刻,仿佛能听到空气中火星烧过烟草的簌簌声。
“六岁而已。”
贺阑峥又凑上去接住一口烟,“很多了,我想陪你很久,但很多事情,往往也……”
“咱俩一块。”
贺阑峥没反应过来,“什么?”
“咱俩一块死。”
贺允说的太过于冷静,自然,仿佛早就已经是根深蒂固才能脱口而出的想法,像个无畏,不知死亡为何物的稚童。
可贺允不是稚童。
贺阑峥从未有过如此震动,他呆愣着盯住贺允的会说话眼睛,透过薄薄的烟雾,青年目光毫无半点轻浮。
贺允是认真的。
意识到这个,他嘴唇动了动,却没发出声音。
贺允按灭烟头,“跟我在一起,不是三五十年的游戏人间。”
“你只要愿意爱我,你走到哪,我都陪着你,下地狱也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