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般快活日子,张承巴不得曹操继续装聋作哑——让老子再多逍遥几天,赚翻了!
许昌城内,司马懿却摊上了件要命的事。
司空府属官急报:市面上流通的许昌宝券,竟比去年发行的总数多出不少!
去年此时,正是这宝券帮曹操渡过难关。
今年司马懿又玩起增发把戏,搞了个古代版庞氏骗局。
谁知兑付利息时,属官们惊恐地发现——按去年承诺兑完款项后,竟还有大批人手持宝券前来索偿!
直到这时他们才醒悟:许昌宝券被人伪造了!
更要命的是,连曹操的印钞工匠和司马懿本人,都分辨不出这些宝券的真伪。
司马懿背脊发凉:明明设置了三重防伪标记,如今竟被仿得天衣无缝!
按照原计划,这骗局本该能维持数年。岂料刚开局就遭大规模造假!
更要命的是,尚未兑付的持券人多是曹营重臣和世家大族。
换言之,最早来兑付的那批人,用的几乎全是假券!
曹操等于用真金白银回收了一堆废纸,如今正主上门讨债,府库却早已空空如也。
糟了,这回被人将了一军!
司马懿心中骤然明了,必是孙澎暗中作梗。难怪这两年孙澎对造纸术毫无防备,任凭曹魏学去,原来在此处设下陷阱!
此刻司马懿已萌生退意,欲收拾行装逃离。然而司马氏祖宅田产皆在河内温县,全在曹操掌控之中,除非舍弃祖业,否则只能与曹魏共存亡。
归家途中,恰遇长兄司马朗。见司马懿神色凝重,司马朗已猜中七八分——许昌宝券之事闹得满城风雨。司空府银钱告罄,持券士族却仍围堵府门讨要兑付。
此事根本无需辩解。纵使声称有人伪造宝券兑走银钱,民众也会质问:假券何在?即便出示假券,众人亦会指责防伪不力,岂能让持券者承担损失?
这笔亏空之巨,纵使司马氏倾家荡产,也难抵百分之一。纵使司马懿足智多谋,面对此等死局亦束手无策。只怨他过于自信,未料防伪印记竟被完美仿制,真伪莫辨。
此时此刻,司马朗所忧非是胞弟处境,而是整个司马氏家族的存亡。司马懿这一着,非但将曹操置于火上,更是将其推入万丈深渊。作为宝券倡始者却难辨真伪,市面伪券数量已成谜团,纵使曹操富可敌国也难填此无底洞。
更令司马懿绝望的是,曹孙战局已然逆转——原本南征的曹操,此刻竟成北伐的孙澎迎击之敌。欲求和谈,双方却为战马交割争执不休,陷入僵局。
许昌宝券的 ** 爆发后,曹操在许都的信用彻底崩塌。众多豪族持券上门讨债,场面一度失控。
远在下邳的曹操接到荀彧急报,当场昏厥不醒。华佗施尽针术仍无法将其唤醒。
两日后,曹操方苏醒过来。这位年近半百的枭雄此刻彷徨无措,犹如少年般茫然。外有孙澎大军压境,内有巨额债务缠身。
正当此时,侍从来报:张承求见。
再会曹操时,张承暗自吃惊。短短数日,这位枭雄已显老态,鬂间添了银丝,眼下多了青黑。
作为孙澎使节,张承对此唯有幸灾乐祸。当年徐州屠城的 ** ,可曾有过半分怜悯?
倒是急不可耐。曹操冷眼相待。
张承正色道:此行为议商事而来。
是你之意?抑或孙澎授意?
能解司空燃眉之急,何须计较交易对象?
曹操厉声:孙澎就这般笃定必胜?
张承从容应答:胜负已非关键。即便击退扬州三路兵马,许昌危局岂能化解?
果然与尔等脱不了干系!
张承浅笑:司空慎言。我等不过是消息灵通些罢了。
消息竟比本官还快?曹操怒极。
这正是司空与我家主公的差距所在。消息迟滞,难道不该反躬自省?
曹操被张承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,这段时 ** 虽常动怒,此刻倒未发作,只轻叹一声,身旁郭嘉等人神色愈发凝重。
待心绪平复,曹操才开口问道:孙澎想与孤谈什么交易?
张承并未直接作答,反而反问道:曹司空近来想必库府吃紧?
曹操沉默以对,张承继续道:去岁此时,曹司空与我主也曾达成一笔交易,想必还记得?
曹操立时想起孙澎强索杜氏之辱,郭嘉等人却已会意——孙澎此番必有所图。
孙澎又想用粮草换流民?
张承摆手道:非也。曹司空眼下缺的岂是粮秣?分明是钱!
曹操目光如电:孙澎要拿钱买人?
张承摇头:曹司空此言差矣。去岁我主用粮换来的流民,多有逃回豫徐二州者。今岁我主有新议——请曹司空将南阳郡归还荆州。
满座哗然。南阳乃天下第一郡,一郡可抵半州!
不待众人反应,张承又道:此非漫天要价。若曹司空愿以战马相抵,南阳亦可作罢。若允诺归还南阳,我主愿为曹司空填补今岁许昌宝券亏空。机会仅此一次。
另有一言相劝:曹司空手中骑兵尚存时,及早变现为妙。说罢拱手告退。
曹操旋即收束心神,向郭嘉贾诩问道:二位以为,孙澎此举意欲何为?
郭嘉怒声道:许昌的挤兑 ** ,分明是孙澎的人在背后捣鬼!他家的造纸技术无人能及,司马懿必须承担这个责任!
贾诩附和道:追责司马懿是后话,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危机。张承刚才那番话,分明是在向我们 ** ——他们就是要用许昌的金融动荡逼我们交出南阳,甚至索要战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