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(2 / 2)

该说的我都说了,诸位可有要补充或指正的?

程普与黄盖交换着眼色,眉来眼去间已完成无声交流。

程普:(听明白没?)

黄盖:(云里雾里,你呢?)

程普:(同感。)

二人视线转向韩当,后者慌忙挤眉弄眼:(俺也懵!)

三人的目光扫向文官队列,只见张昭捋须沉吟,张纮频频颔首,显然与他们思路迥异。

三人当即决定藏拙,将舞台让与能者。

张昭越众而出:主公筹谋已极周详,余下无非是人员调配、 ** 、粮草供给等具体事宜,这些可返吴县后再议。

张纮附和道:子布所言极是。虽需严密封锁吴侯噩耗,但丧仪不可耽搁。更要防备将领借吊唁之名率兵生乱。

孙澎深以为然,死者为大,当先安葬孙策令其入土为安。

事不宜迟,我们即刻启程连夜赶赴吴县。

遵命。

吴郡太守府书房内,朱治捧着《春秋公羊传》却神思不属。

青年推门而入,见状探问:父亲为何心事重重?

朱治搁下竹简,凝视养子朱然:施然,为父打算让你出仕。

朱然眉眼染喜:当真?

见父亲神色凝重,朱然追问:父亲有何顾虑?

朱治长叹。

原是今晨他亲赴孙府......

吴郡的行政中心设在吴县,太守府衙与孙氏家族的宅邸同处一城。每逢重大事件,地方官员都得聚在孙府议事。

孙策猝逝的消息传到心腹朱治耳中时,新任家主孙澎已从外地赶回。这位年轻人立即传唤吴县要员前往孙府,连太守朱治也在受邀之列。

会议进行得干脆利落。年仅十六的孙澎行事果决却不失章法,更特意征求朱治对稳定民心的建议。老成持重的太守进言后暗自评估:这位少主既得其兄英武之姿,又得老将们认可其武艺造诣,更难得的是言谈举止间既有礼贤下士之风,又隐含上位者的威仪。

看着这个早慧的少年,朱治不禁对比自家年长两岁却仍不谙世事的儿子朱然。世代簪缨的朱家子弟尚且如此,更显出孙澎的非凡。

朱然始终不明白父亲的忧虑。在他看来,孙策那类直性子的主君反倒容易相处——只要安分守己便能相安无事。但这位新家主看似延续了莽撞少年的人设,实际却展现出深藏不露的权谋手段。这对作为属臣的朱治而言,意味着往后的日子再难轻松。

这类人物最擅长的就是将潜在威胁扼杀于萌芽状态,甚至会因你完全料想不到的缘由削减你的权柄。

这并非说这样的主上不好,正相反,在乱世中这般行事的主君堪称明主——孟德公便是范例。

可关键在于,辅佐此等主公,稍有不慎便会招致疑忌。

更可怕的是,即便你已遭猜疑,往往仍浑然不觉。

朱治此刻正为此心烦。若孙伯符尚在,他绝不会急着将儿子送往主公身边。

但孙叔弼不似其兄那般容易周旋,朱治再难维持往日那种清闲度日的状态。

思虑再三:一则想趁孙澎初掌大权时送子投效,熬足资历后,自家孩儿便是从龙之臣,日后自然更受器重;二则又担忧儿子处世未深,恐难应对心思缜密的新主。

回到太守府后的朱治始终魂不守舍。

父亲既决意辅佐新主,依儿之见,此刻正该押下重注!

这番言论果然引起了朱治的兴趣。

父亲把事想得过于复杂了。

此话怎解?

不妨先研判新主能否平定江东叛乱?

朱治不假思索:讨逆将军早将江东能战之将扫荡殆尽,如今这些余孽,纵使伯符不在了也掀不起大风浪,不过平定早晚之别。

朱然抚掌大笑:既如此还有何踌躇?早表态早受益,横竖都要走这一遭。

朱治默然良久,忽然拍了拍儿子肩膀。

施然,确已长大了。

且说孙澎这边,刚结束简短的军议,管家便呈上几份名帖。

翻阅间孙澎突然双眼发亮。

福伯!

三公子有何吩咐?

邀这二人明日过府一叙。

福伯翻阅手中的拜帖,一份来自数月前庐江之战归顺孙策的鲁肃,另一份则是逃难至江东的徐州琅琊名门诸葛瑾。

确认会面时辰后,福伯便去为二人送答复帖子。这年头登门造访自有章法,求见者须先呈递拜帖。至于主人是否接见,却要看机缘。位高权重者每日收帖盈筐,须耗费时辰处置,如同职场人归家后必查手机消息般成了定例。

初次拜访更有讲究,纵使主人同意接见,也需专程送回帖另约时日,至少隔日方能相见——此乃世家间心照不宣的规矩。若孙澎见帖便急召二人前来,反倒显得唐突失礼。待日后相熟了,遣个小厮通传即可。

处理完正事,孙澎前往探望母亲。拥有成年灵魂的他深知丧子之痛对母亲的打击。这些陪伴无关孝道礼法,亦无功利算计,纯粹是亲人间的温暖牵绊。正如托尼·史塔克钢铁战衣下跳动的赤子之心,孙澎胸腔里也跃动着同样温度。

闲谈家常时,孙匡早溜出去玩耍。吴氏望着面露倦意的儿子,眉宇间反倒舒展许多。叔弼。孩儿在。你既已成年,为娘想为你张罗亲事,意下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