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可是我用自己的衣服细细——裁成布条，一手一手——编成的，里面倾注了……”
“超过一刻钟我给你一锭金子。”
花姒打断。
白雅悻悻抿起嘴，白了一眼花姒，重新翘起二郎腿，往空中扔了一枚杏子。
花姒食指一划，杏子便飞到自己口中。
白雅刚想再争辩，门外此时却走进两人。
准确来说是个穿淡青衣裳的年轻女子，推着一架木制的轮椅，缓缓行来。轮子碾过带水的石板，声音被这空旷与寂静吸去了大半，只余下黏稠的、辘辘的微响。
白雅不自觉被坐着的那位吸引了视线。
轮椅上坐着的那位女子，身形被一条素薄的羊毛毯子覆盖着，只露出肩头以上。她穿着月白的上衫，颜色比那推车人的淡青更显苍白，几乎要与她颈项间缺乏血色的皮肤融为一体。她的头靠着椅背，脸微微仰起，对着檐角一方蒙昧的天空。眼睛是睁着的，很大，却空空洞洞。里面没有初到此地的探寻，没有对晨光的感应，甚至没有一丝属于活物的神采。那双眼，像两扇忘了关上的窗，窗外却并无风景，只是一片沉寂的、无物的灰。
推车的女子步子极稳，极轻。她微微前倾着身子，双手握着推把，目光低垂，长久地落在坐着的女子那静谧而无生气的侧颜上。
“姐姐，听说这里很灵验的，前段日子我有些忙，没能带你来这，今日日头极好，我们来此拜一拜。”
松漪年语调轻轻的，像是在哄孩童一般对着松岐玉解释，不过她得不到任何回应，不知不觉自己眼神里的光也暗了几分。
二人来的极早，现在庙中还没有人，松漪年将姐姐停在一边，自己则跪在软垫上，双手合十。
白雅蹑手蹑脚地跟了进来，不知为何她动了恻隐之心，她甚至想，无论这女子许下什么愿望，她都想替她实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