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雅心中犯嘀咕,按照往常,此时他应该对她指手画脚才对。
再不济也得捣乱吧。
还是……
已经睡着了吧。
白雅觉得自己想的有道理,轻手轻脚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得离开。
“去哪?”
蓦然,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冰冷无情。
“回去啊。”白雅护着花,明显没时间和他废话,脸虽面向他,脚下已经走了二里地。
帝怏睁开眼。
白雅素色长裙的衣摆随风摇摆,云锦纱的披帛与山林中的浓雾混为一体,此刻的白雅不像神仙,倒像是山林中的鬼魅,清冷飘渺。
风拨动着北芒花,雨像蚕吐出的丝一条条垂下。
“阡淮”则不急不躁地踏步走来。
白雅总觉得今天的阡淮怪怪的,仿佛变了一个人,与往日大相径庭,下意识告诉她还是不要与他离太近为好。
“这位小姐!”
不知哪里传来一声壮汉的呼喊声。
白雅纳罕。
听着声音粗犷,不像是同门。
几秒中后,雾中走出一个高壮肥硕的男人,身后还跟着同样凶神恶煞的一众人。
为首的男人面露凶光,却还是扯出一个笑容,看起来瘆人的很。
“小姐不如把这花给我,我严大也不是个欺负女人的人。”
白雅持花后退几步,不小心碰到了阡淮的衣袖,又默默与阡淮拉开距离。
近处的岩石蒙着层水光,泛着湿冷的青灰色。
风穿过山谷的呼啸声忽远忽近,卷着雨丝抽打在枯草上,发出细碎又密集的声响。脚下的泥土早已泥泞不堪,每走一步都溅起混着落叶的脏水。
在这片混沌的灰白中,寒意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,钻透衣裳,直往骨头里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