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一行人到达月灵峰时，这里忽地起了一场大雾。
灰白的雾气从山谷里缓缓漫上来，像一床厚重的棉被，把整座山峰裹得严严实实。近处的松树渐渐模糊了轮廓，墨绿的针叶蒙上了一层水汽；再远些的山脊已看不清形状，只剩下朦胧的影子；最远处的群峰则彻底消失在乳白色的混沌里。
“师姐，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些奇怪？”
白雅皱着眉环顾四周，试神炼的其他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离开去寻找北芒花了，只有她二人因晚到了些还站在原地。
这里空气湿漉漉的，带着泥土和朽木的气息。雾气在山谷间无声地流动，时而稀薄，时而浓稠，把山间的一切都简化成深浅不一的灰。
白雅的直觉告诉她今天有些不对劲。
“今天你还是跟紧我吧，下次再一个人行动。”
白雅认真地看着苏浣建议道。
虽然这次试炼之前的晚上苏浣特意跑来藏书阁找她，告诉她这次考试无论如何要和她分开行动，不让她再带着她。
苏浣不好意思地摇摇头，拒绝了白雅的提议：
“师姐，其实这次我坚持一个人行动之前大家都在背后议论，说你偏袒我，每次试神炼都带着我，说你有失公允，所以这次无论如何让我自己考试吧，无论过与不过，我都不希望再麻烦你。”
白雅眉头拧的更深了，这些风言风语她竟从没有听到过，想起这段时间苏浣总是失落又格外勤奋的模样，一时间也不知怎样安慰这个故作轻松的摇晃着胳膊的师妹，张张嘴只道出一句：
“没关系，我不在乎。”
可听闻此话的苏浣像被击中一般，低着头，山间的浓雾不断向她的眼睛吹来，那种干涩的流不出眼泪又被迫让眼眶塞满水汽的感觉难受极了，良久才克制中微红的眼眶又重新扬起笑脸。